灼热,滚烫。侵吞她仅有的理智。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好巧不巧,手机恰好识别了她的脸部自动解锁。屏幕里的那些索引就那样暴露。周宜宁:“……”裴京闻反手捉住她的双手。四目相对。那道惯常混不吝的语调,低哑至极:“夜深人静,要不要试试,怎么做的更舒服?”老婆周宜宁整张脸都遍布羞赧。她紧紧闭上眼,纤密的睫羽轻颤,无不体现她的紧张。只有一盏微弱的阅读灯,裴京闻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背着光,隐匿笑意的眼底,还有无法用词语形容的侵略。周宜宁的听觉被无限放大。耳畔除了一下比一下凌乱的心跳声,还有那道越发沉重的气息。偏偏罪魁祸首,右手握住她的手机,眸色饶有兴致,拖着音调想要念出声。那些词,他念得出来,她也听不下去。情急之下,周宜宁不知哪来的勇气,一只手捂住他那作乱的薄唇,另一只手想伸手拿回手机。哪知指尖刚有冰凉的触感,就被他反手握住,不由分说摁在床沿。而他的唇除了短暂不出声,也没完全老实。唇瓣不轻不重,在她最敏感的掌心处留恋。滚烫。且痒得厉害。周宜宁只觉心底的那点燥热更明显了。如触电般,她赶忙缩回手,却觉得身体覆盖的重量加深了些。“手感怎么样?”他的嗓音越发低哑,带有某种痴缠的意味,“要不要摸摸其他地方?”“摸”这个字,似在他的唇齿间辗转。落进她的耳朵,就像细小的钩子,勾着她那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他的手并不安分。隔着睡袍,不轻不重游离在她的腰窝。脑袋里轰一下。周宜宁只觉血液似乎都有些凝滞,身体不争气泛软,唇瓣流出一丝嘤咛:“别碰那……”“碰哪?”哪知这人故意当听不见前面的否定词,指尖加重,慢条斯理道:“裴太太的话,我自然有求必应。”他骨子里的恶劣,周宜宁实在受不住。她红唇微微张着,一缕长发搭在鬓边,微掩着白嫩的额头,仔细看似有细汗浸出。那双氤氲雾气的美眸里,有几分像是被欺负过才有的委屈。这样纯粹的控诉,本就是一种不自知的撩。腰间越来越痒。避无可避。周宜宁尾音轻颤,再次唤他:“裴京闻……”她的嗓音,本就带有古镇专属的柔情绰态,加上现在带有某种克制,平添了几分媚态。致命的勾人。男人本就极力按耐着。“别出声,”下一秒,他的唇瓣紧挨着她的锁骨,“我怕我会忍不住。”这几个字的蛊惑力太强。周宜宁果真不敢再有任何举动。就在她混乱到极致的心跳,快要挣脱胸腔的束缚时,只觉身体的桎梏倏地一轻。裴京闻松开了她。安静的室内,两道呼吸声越发缠绵。“你……”刚出口,猛地发觉这个字有多颤,尴尬上头,她连忙收回后面的话。“怎么?舍不得我啊?”一听这不正经的话,周宜宁连忙摇摇头。“如果睡不着,可以随时喊我来陪睡,”裴京闻俯身,替她掖好被角,懒散的语调多了几分浪荡:“不用不好意思。”周宜宁:“……”—那道轻微的关门声很久,周宜宁紊乱的呼吸才缓了过来。寂静的黑夜,更能调动人所有的感知器官。她缩在被子里,耳畔、眼前,不自觉浮现刚才他的举动。她对感情并不迟钝,自然能察觉裴京闻用力克制下的情意。心湖再次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她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不知想起什么,脑袋埋进枕头里。鼻尖充斥的都是他的气息。周宜宁眨眨眼,意识越来越清醒,忍不住想到和裴京闻领的那张结婚证。按理来说,他现在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可他们这夫妻关系又不同寻常,跳过了正常谈恋爱的环节。放在七年前,周宜宁坚信他喜欢自己。但时过境迁,几千个日夜的分别,他们对对方的了解,怎么说都有时空的间隔。何况,七年前他们已是云泥之别。这些年在京北,她深知裴氏的门楣有多高,更清楚豪门有多门当户对。年少时,她都不得不因原生家庭的差距,狠心推开他。尽管她现在很努力,但阶级的不对等,仍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壑。多少甜蜜的情侣,婚后也会因各种各样的落差而落得满身疲惫。她不确定裴京闻对她的感情,能否经得起现实的考验。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脏就忍不住密密麻麻抽疼,让她缓不过气。所以她不知道,或者说她不敢去完全回应他。就让她懦弱,起码这样,万一裴京闻哪天后悔和她终止这段婚姻,她也不会输得彻底。如果和他领证是一场梦,那她宁愿贪心点,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