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顾琅言,活该老婆跟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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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祺又一次逛完了滨城,这次没有遇到阴雨天,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可心里总是觉得还差一点。
回到江云後,他在周月萍那里吃了顿饭,泰泽小区倒是一直都没变过,去的路上还能遇到一中的学生放学,远远望去,整条街都是穿着绛红色校服的学生,每次看到这些,陆祺都忍不住驻足,仿佛那放学的人流中有曾经的他们的身影。
陆祺毕业後就毅然决然地从这里搬了出去,主要是这个小区承载了太多他和顾琅言的回忆,他只要待在这里就没办法彻底忘记。
周月萍做了一桌子菜,都是陆祺爱吃的,他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哄得周月萍连连大笑。
晚上周月萍让他留下来住,但他还是拒绝了。
周月萍有些失落,但别无他法,只能目送着陆祺下楼,这些年她时常为自己曾做过的事感到後悔,尤其是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就越来越悔恨。
第二天陆祺约了一位来访者,他提前到咨询所和赵安年打了声招呼。
赵安年摘下口罩,笑道:“这两周干嘛去了,约你吃饭都没时间。”
陆祺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去滨城玩了一圈。”
“哦?”赵安年有些意外:“你自己去的?”
“对啊,还能跟谁去的。”
“你那个男朋友呢?”
“分了。”陆祺觉得自己其实没怎麽变,和以前一样要强丶死要面子,他不愿意把自己脆弱丶崩溃和丢脸的一面展现出来,哪怕是亲近的人。
赵安年挑了挑眉,看陆祺的表情就是不想多说的样子,他便也没再细问。
“恭喜你回归单身一族。”赵安年把手里的杯子举起来,佯装碰杯。
陆祺无奈地看着他,但还是配合着和他碰杯:“晚上一起吃个饭啊。”
赵安年犹豫了片刻,瞟了一眼手表说:“晚上约了人,看看几点结束吧。”
“晚上还约来访者啊,你也太敬业了吧。”
“没办法,他职业特殊,只有晚上那两个小时有空。”赵安年叹了口气,“谁让他给得太多了,很难拒绝呢。”
赵安年比陆祺大三岁,长得一表人才英俊潇洒,更重要的是在心理咨询师一行中有着很高的名声,陆祺也算是他曾经的患者,自然知道他的魅力有多大,很多患者都是为了和他聊一次来改变自己的行程安排,所以陆祺在听到他这麽说时还有些诧异。
“你也会为钱屈服?”陆祺开玩笑道。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陆祺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晚上再说吧,时间快到了我先进去了。”
陆祺这次的来访者是一个小女孩,她刚开始有些抗拒,紧闭双唇不愿说话,于是陆祺便和她随便聊了点话题,比如外面天气怎麽样,比如中午吃了什麽,小女孩在陆祺的温柔嗓音中逐渐撤下心防,抽泣着和他讲述自己的痛苦。
小女孩说话断断续续的,不太完整,但陆祺能拼凑出一些完整的故事,他没有打断她,只是安静地扮演好一个倾听者的身份。
陆祺在女孩的情绪稍微稳定时才会主动开口提问,让她从痛苦中抽离出来,耐心帮她梳理。
陆祺看着女孩哭得通红的双眼,引导她学会爱自己,引导她正视自己的情绪。
陆祺递给她一张纸巾,女孩紧紧攥着纸巾低着头说:“谢谢你医生……跟你聊过後我感觉好多了。”
陆祺温柔地笑了笑说:“不用谢我,你应该感谢自己还有着求生的欲望。非常期待你的调整。”
女孩重重地点头,随後跟着助理离开了。
陆祺揉了揉眉心,靠在沙发上闭眼眯了一会,脑子里有些混沌。
再次睁开眼,陆祺推开门坐在沙发上,反正他现在没什麽事,干脆就等着赵安年吧。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咨询所的门被推开了,一阵热风涌了进来。
陆祺听到急促匆忙的脚步声,擡头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前方低着头但浑身笼罩着阴沉气压的顾琅言。
他穿得很低调,但高大颀长的身形难免会引起注意,几个关系好的医生助理捂着嘴窃窃私语。
晴晴跟在他身後,表情严肃,不似平时活泼开朗,眉头皱着,迈着碎步小跑才勉强跟上顾琅言的脚步。
陆祺的心跳速度骤然加快,顾琅言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陆祺站起身,他就看见赵安年亲自迎接顾琅言,带着他走近自己的心理治疗室,不是咨询室,而是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