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琅言知道自己能火,一半是靠公司造势,没有选择的权利。一旦发现没有替资本赚钱的能力,就会像扔破烂娃娃一样被甩出去。
“钱不少挣吧……前两年看你出席活动,都开上迈巴赫了。”他羡慕道。
“公司的车。”顾琅言话虽这麽说,但现场却没人相信。
陆祺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餐桌上,像是纯粹来和老同学们叙旧吃饭似的。
陆祺食之无味,烦心事越堆越多,他根本就没心情喝酒吃菜,但又不能表现得太坐立难安。
身旁的付炀和顾琅言正在小声聊天,陆祺没忍住竖起耳朵偷听,付炀的声音忽大忽小的,他听得有些艰难。
“言哥,你不地道啊,你昨天还跟我说今天不来了……”
“嗯,太忙了。”
“我信你个鬼,赶紧喝,这些喝不完不许走。”
顾琅言有意无意地说:“明天有事,等下次有空再聚。”
“去你的,你说的话没个准儿。”付炀不愧是他的好兄弟,怼起他来也是毫不留情。
“没骗你。”
“你拉倒吧,听说……来了,你又屁颠屁颠……”听喝了酒的付炀讲话简直和做听力阅读一样,陆祺听得断断续续的,不太完整。
听他们打诨插科,陆祺感觉自己又回到一中,回到了下课那短暂但无比吵闹的课间十分钟。
酒过三巡,陆祺被梁塘和陈知行合夥灌了两杯酒。酩酊之间,陆祺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站在云层上,到处都是松松软软的。
混乱的意识让他的反应都跟着迟钝了不少。
他在第三次看到这道清蒸鲤鱼转到自己面前停留片刻的时候,机械地往旁边看了一眼。
顾琅言的手正搭在转盘上。
他脑海中冒出一丝杂念——顾琅言不会是故意把我想吃的菜转到我面前的吧?
陆祺将信将疑,眯起眼睛观察了好一会儿。
他盯了半天的那道辣子鸡丁也转到了自己面前。
陆祺逐渐发现,刚才他没吃上的菜现在一一转到他的眼前,供他挑选。
陆祺端起酒杯挡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啤酒的味道在他口中迅速蔓延,如同心里的那歌想法一样愈演愈烈。
惊喜交加的陆祺伸出胳膊夹了一筷子,收回时不小心碰到了顾琅言的胳膊。
“谢谢。”陆祺轻声说。
他没解释自己在道谢什麽。
顾琅言也只是低声“嗯”了一声。
酒喝了许多,服务员忙前忙後,陆祺干脆自己在小院里晕头转向地找卫生间
在他第三次站在包厢门口的时候才意思到自己又绕了一圈,这里包厢的门都长得大差不差,非要说的话估计也就是门上的花纹不尽相同。
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找服务员寻求帮助,包厢的门被人推开。
陆祺费力地擡头,眼前朦胧一片,但依旧能在这片模糊不清的光团中看到顾琅言的身形。
“怎麽在门口站着。”他问。
陆祺垂下头,他喝酒上脸,脸上两坨红晕,耳朵尖也跟着染成了红色。
他小声说:“没找到卫生间。”
脸上更红了。
他似乎听到了顾琅言从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然後又感觉自己背上一热。
——顾琅言把掌心覆在他的背上,微微用力推了一下他,带着他的身子转了个方向:“在这边。”
陆祺就这麽稀里糊涂地被他带去了卫生间。
他给自己找借口,觉得自己在那时候醉得不轻,又或者酒精上头导致他意识模糊,回到了几年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