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想继续喝,喝醉了就好了,什麽都不用想,睡一觉,天就亮了。
一夜宿醉,醒来後陆祺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成两半了,又疼又晕,他躺在床上缓了好半天,始终觉得眼冒金星。喝酒太多胃里还不舒服,他强忍着翻涌的呕吐感跨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陆祺靠在饭桌边喝水,低头闻到了自己身满身酒气,眉头紧皱,他一脸嫌恶,才想到昨晚回家困得倒头就睡,还没洗澡。
简直无法忍受这样的的自己,陆祺连忙冲了个澡,出来後感觉身上清爽了许多,宿醉之後的难受也被水流冲刷得干干净净。
一觉醒来已经正午,陆祺懒得叫外卖,随手做了一碗面条吃,昨晚喝了太多酒到现在肠胃还很难受,他只想吃点清淡的。
一碗面下肚他才感到好受些。
陆祺闲来无事玩了会手机,一整晚没看手机他错过了太多消息。
陆祺当然看到了昨天将近凌晨,顾琅言发来的消息。
顾琅言的头像依旧是小白,像是从高中就没换过的一样,但陆祺能在头像中看出小白细微的变化——眼神疲惫,笑容也没有那麽自然。
陆祺盯着他的头像看了好久,脑海中闪过第一次见面时就相当热情的小白,自从和顾琅言分手後陆祺再也没见过小白了,他和顾琅言共同抚养过它一段时间,後来陆祺再也没养过任何宠物,小白在他心里是唯一的。
……不知道八年过去了,小白怎麽样了。
一只狗的寿命最多十几年,算来算去,小白现在也该十几岁了。
陆祺不敢想太多,他退出来,想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怎麽回复他。
顾琅言在他空有想法但畏畏缩缩停滞不前的时候出现,可以算是突然,但又恰到好处。
不久前陆祺还努力想要摆脱过去的回忆,专注现在的生活。可再次遇到顾琅言,想法和决心也随之改变。
陆祺叹了口气,退出微信的时候不小心误触了通话记录,一眼就注意到那串熟悉的数字。
陆祺呆滞地站在原地,拼命回想为什麽会有一通和顾琅言的通话记录,只有短短半分钟,可他怎麽都回想不起来,那段记忆像是被凭空掐掉了一样,他对这条记录没有任何印象。
他倒吸一口凉气,被这条通话记录吓得有些腿软。
——难道他昨天晚上发酒疯给顾琅言打了电话?
——怎麽什麽记忆都没有了?
——为什麽偏偏在这个时候断片?
——到底说了什麽啊?
大脑一片空白,被各种谜团塞满,陆祺颤抖着指尖点开那条记录,却发现电话是顾琅言打来的。
他打给自己做什麽?是想说什麽吗?那他到底说了什麽呢?还是我说了什麽?
陆祺沮丧地抱着脑袋,他拼命去想,可脑袋除了越来越疼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他隐约记得昨晚和姜以泽喝了很多酒,姜以泽发起酒疯给许瑶打电话,长篇大论说了半个多小时的肺腑之言,结果发现电话没打过去,他一直在自言自语。
陆祺就坐在一旁嘲笑他,然後姜以泽恼羞成怒怂恿他也重要的人打电话……
回忆到这里,陆祺的心脏迅速凉了半截,寒意从脊梁骨攀爬到头顶,头皮都跟着阵阵发麻。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没有一丁点记忆是关于他对顾琅言说了什麽不体面的,但他无法保证自己没做出这种行为,毕竟他喝了酒,而且事後还断片了。
陆祺暗道酒精害人不浅,懊恼地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要喝那麽多酒了。
陆祺辗转反侧了好久,还是给顾琅言回了条消息。
凌晨顾琅言问他:“睡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回道:“昨晚酒喝得有点多,看到你给我打了通电话,我没说什麽过分的话吧?”
两分钟後,顾琅言说:“没有。”
见他这麽说陆祺才放下心来,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安,他继续问:“那你给我打电话是有事吗?”
顾琅言:“没事,打错了。”
原来是打错了……
失落中又夹杂着劫後馀生的心悸,陆祺想,可能他真的什麽都没说,也可能他什麽都说了,而顾琅言这种平静冷淡的态度或许就是他给自己的回答。
陆祺有些摸不着头脑,顾琅言的态度时冷时热,就像是一团捕捉不到的空气,能感受到他就在身边,却怎麽都触碰不到。
陆祺苦涩地勾了勾唇,努力忽视鼻头的酸涩感,他想了想,摆出一副无所谓丶不在乎的姿态,让这场聊天对话看起来更像普通朋友之间礼貌的寒暄:“嗯。最近很忙吗?”
顾琅言:“有点忙。”
“好,那你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