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赶到时,两人正团在小河边瑟瑟发抖,浑身湿透,衣服和头发都结出亮晶晶的冰渣子。
教官操着陕西腔又是骂又是问伤着没,尹天哆嗦得厉害,张嘴就咬到了舌头。
还咬出了血。
郭战一脸无语。
晚上回到反恐大营,教官亲自熬了一锅红枣姜汤,艾尔提喝得满面红光,尹天却惨兮兮地舔着嘴唇。
舌头痛得很,喝白开水没关系,但姜汤又辣又烫,沾在舌头上酸爽得不行。
宁城这一天也够呛,极限体能训练对于每个人来说都相当于“掏空身体”,兵王也绝不例外。
夜里他拖着被掏空的身子,一摇一晃地回到宿舍,本想让尹天给按摩按摩,却见尹天裹着大棉被,苦着一张脸对大瓷碗叹气。
他走过去,揉揉尹天的脑袋,“这是咋了?”
尹天一五一十将掉进冰窟窿,又把艾尔提拽进冰窟窿的事叙述一遍,最后长叹一声,吐出舌头,可怜巴巴地说:“你见过哆嗦起来把自己舌头咬破的傻逼吗?很好,你幸运地见到了!我就是那个傻逼!”
宁城既心痛又好笑。
前阵子他也踩进冰窟窿了,虽然没有彻底掉进去,但仍是冷得浑身发毛。尹天这是直接摔进去,好在河沟不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白日练得太辛苦,一笑胸腔就绞得生痛,于是只好努力憋着笑,像爸爸一样宽慰道:“崽,没事,谁年轻的时候没傻逼过呢?”
尹天又捧起热乎乎的大瓷碗,叹气道:“你并没有安慰到我。”
宁城低笑,看了看其他几个床位,看似无所谓地问道:“他们人呢?”
“郭战被梁正叫去了,一舟和王意文刚去洗衣房,小鸡听说艾尔提江也掉冰窟窿里,就跑去看他了。”
“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应该不会。”尹天说完才反应过来,“你想干嘛?”
宁城站起身来,先拉上窗帘,再锁了门,坐回床边道:“喂你喝姜汤。”
尹天接连摆手,“我不喝!等过会儿凉了再……”
“喝”字被柔软的唇堵了回去。
宁城扣着他的后脑,勾住他受伤的舌尖,轻轻吮吸。
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却越来越甜,似乎带上了奶油草莓的香腻,与叫人心跳加速的情色。
一阵黏腻后,宁城放开尹天的舌,却并未结束这个从一开始就带着甜腥的吻。他微闭着眼,吻得更加急切,更加不讲道理。
最后舔着嘴唇说:“姜汤这种东西就是得趁热喝,凉了就没有驱寒的作用了。”
尹天咽了咽口水。
宁城浅笑着端起大瓷碗,喝上一口,再次扣住尹天的后脑,堵住他的双唇。
辣辣的姜汤慢悠悠地渡入口中,尹天微皱起眉,舌尖在短暂的痛感后被温柔地衔住,又被轻轻地舔舐。
那一刻,疼痛被心颤代替,他环住宁城的脖子,讨好似的主动索吻。
渡最后一口时,门外响起周小吉的喊声。
“天哥!你锁门干嘛!”
宁城只得草草结束掉缠绵的吻,拍着尹天的脸道:“回神回神,你家小鸡回来找妈了。”
尹天立即深呼吸一口气,艰难地将眼中的情欲压了下去。
宁城打开门,周小吉左看看右看看,问:“你们锁门干啥?”
宁城伸了个懒腰,诬陷尹天道:“尹天说他鸡鸡痛,我帮他检查检查蛋蛋有没破。”
尹天顿时哑口无言。
周小吉信了,讲了好一阵在维族战士宿舍的见闻,却忽然一拍脑门道:“不对啊!”
尹天和宁城同时问:“什么不对?”
“天哥说他鸡鸡痛,宁城哥你检查他蛋蛋干嘛啊?”
郭战在走廊上就听到了“鸡鸡”和“蛋蛋”。
宁城难得无言以对一次,面上尴尬,只好酸酸地给跟尹天感叹:“这只鸡啊,真他妈出息了。”
尹天附和道:“嗯,可以宰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