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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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暗示
33。暗示
一提到“暖暖”两个字,缅因的喉咙动了动,黄然将他的神色变化收在眼底,又说:“秦简家底极厚,这个警察是秦简的独生子,为了这个儿子,秦简无论多少钱都肯拿出来。洛城离国境线不远,拿到钱後要辆车,只要有这个警察在,我们就能平安无事地离开中国。缅因,我们先要点东西吃,时间宝贵,我们必须抓紧。”
缅因明显被说动了,只是神情依旧带着嘲讽:“你刚不还说让我自首?”
“我那是怕你意气用事,谁能想得到你竟然有胆子绑架警察?”黄然瞪他,从兜里掏出一小管药膏丢给缅西,“看看你自己的胳膊,都过敏成这样了还吃鱼,就不怕死过去?”
缅西将药膏接住,没将黄然最後一句告诫放在心上,将枪抵在秦以川的额头上,“叫你的人送吃的进来,要全素的。另外给你爸打电话,要想你囫囵个回去,就准备五千万,否则我就要你的命。”
绑着秦以川的麻绳质地非常粗糙,勒得手臂上的枪伤疼得几乎快难以忍受,他被缅西扯着绳子拽起来,推到开了一个小缝的窗户前,夹着泥水气的风吹在脸上,秦以川看见蒙蒙雨雾中殷红羽和荀言的脸。
“小羽,准备吃的,要全素菜,另外……另外给老头子打电话,让他准备五千万的现金和一辆车。”
荀言皱了皱眉头,殷红羽咬紧牙,和许县的几个负责人对视一眼,刚要再说什麽,缅西已经把窗户关上了。
“现在怎麽办?真的要给秦警官的家人打电话吗?”一个警员看向殷红羽。
殷红羽缓缓摇了摇头:“不,绑匪要五千万,秦以川还故意指明要现金,五千万的现金得装几个行李箱?这句话就是告诉我们不要惊动他的家人。至于饭,按他说的,去村里买。”
一旁的警员点头,刚要走,殷红羽就见荀言转过头来,下意识觉得荀言有话要说,叫住警员:“先等一下,荀言,你察觉到什麽了吗?”
“他刚刚叫你小羽。”荀言看着她说。
殷红羽有一刹那的茫然。
“我记得他一直叫你红红,现在突然改了称呼,显然是要交代什麽信息。”荀言耐着性子解释,即使已经努力克制,还是露出了一个无言以对的神情,就像极了学霸对学渣那种无意识的鄙夷。
殷红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紧接着脑筋一动:“小羽,羽,鱼?秦老板是想让我们准备鱼?”
“但是他指明要素菜。”荀言眸色暗沉,“秦以川用这种暗示的方式让你找鱼,表明那两个人中一定有一个人不能接触鱼类,很可能是过敏,所以你准备的鱼不能太引人注目。”
殷红羽眼珠一转,拉过一个警员耳语两句,警员冲她敬佩地竖了竖大拇指,飞快地跑远了。
村子虽然有点偏僻,但几公里之外还有两家农家院,等警员带着饭菜回来,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後。
浓浓的咖喱和辣椒的味道搅和着味蕾,让一衆在小院里埋伏了大半天的刑警和武警都不由咽了咽口水。
缅因非常谨慎,挟持着剩馀的一个孩子,要秦以川去将饭菜拿进来,又将饭菜逐一喂给孩子吃,直到半个小时後孩子没有异样,才确定警方没有在食物里下毒,和黄然一人一份分着吃了。
秦以川不确定自己的暗示殷红羽听懂了没有,多少有些忐忑地劝说缅因将孩子放了。
显然缅因并不觉得只有秦以川一个人质是件明智的事情,再加上凉了的咖喱饭并不对他的胃口,只吃了一半便将饭盒放下,居高临下地站在秦以川面前,问他:“钱准备得怎麽样了?”
秦以川直视缅因的眼睛:“这话你得问外面的人,你没给我联系老头子的机会啊。”
缅因皱紧眉头审视他,见秦以川神色坦然,犹豫一会儿,才将从秦以川这搜过来的手机拿出来,秦以川的手机没上锁,缅因打开通讯录的页面翻了翻,递到秦以川面前:“打电话。”
秦以川的手被绑在身後,无法动弹,只能道:“备注老头子的就是。”
另一边的黄然往这边看了看,脸上瞧不出神情。
秦以川轻轻嗯了一声,缅因已经挂断了电话,伸手捏了捏喉咙,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适,还没等开口就听秦以川问:“钱和车马上就能送到,只要你放了那个孩子,我可以保证你能平安到边境线,你也看到了,我爸身份特殊,警察就算是想突击闯进来,也得顾忌着我的命。”
见缅因冷笑着不回答,秦以川又道:“如果你接受我的条件,我可以救你的女儿。能让你铤而走险来这里犯案筹钱,显然是绝症,五千万虽然多,但是很多时候光有钱不一定能办得成事情。”
缅因的神色一凝,显然是被他说中了心思,然而他刚要说话,神色却蓦然一变,双手紧紧捏住喉咙,张大嘴巴拼命呼吸,宛如窒息了一般。
秦以川见状立刻一挺身站起来,绑住他的绳子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被解开了,缅因大惊,秦以川不屑地将绳子丢在地上:“你们缅甸的技术真是太落伍了,这种绳结,我在警校念大一的时候就会解了!”
荀言擡头看了看天。
雨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停了,但天空还是阴恻恻的,透不进光来,乌云压顶,让整个天地看起来都更沉闷几分。
殷红羽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一颗小石子,焦躁之意溢于言表,就在她刚扭过头去看荀言的时候,荀言突然擡眸,远远看向那个毫无动静的宅子,轻声道:“是时候了。”
专案组的刑警一怔,殷红羽却听明白了,当即将手上保险打开,肃声道:“各单位注意,现在开始行动!”
宅子里此刻正乱成一团。
缅因是缅甸的退伍军人,又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了些不要命的打斗技巧,即使过敏反应已经很严重了,下手依旧狠辣非常。
秦以川怀里还护着一个小孩,再加上手臂上中了一枪始终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口,血把大半边的衣裳都染红了,与缅因交手难免有些左支右绌。
正混乱间,老旧的木门发出哐一声巨响,荷枪实弹的警察冲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堵满了不大的民房。
缅因神色更凶,回身就要去拿被秦以川踢到地上的枪,只是他的手还没来得及触及枪身,一道劲风冷不防地从身後扫过来。
他下意识要躲,可是身体的反应速度已经跟不上意识,下一秒已经被凌空撞飞出去,砸在墙角一堆废旧的农具上,耙子铁锹的木柄稀里哗啦碎了满地,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女警鬼魅一般欺到身前,一记肘击撞在他的面门上,缅西只觉得头脑猛地一震,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殷红羽自傲地拍拍手掌上的灰尘,一伸手扶住早就坚持不下去的秦以川,喝道:“抓人!”
救护车早就在村口候着了,此刻一见埋伏的武警和刑警押着一个擡着两个走过来,立刻唔哩唔哩地将警铃拉响。
车里秦以川连带被绑架的小男孩,最後还加了一个被打晕的凶手,医生护士人手不够用,殷红羽这个前法医都被临时抓来当壮丁。
幸好缅西那一枪没伤到骨骼,子弹有一半被卡在肌肉里,打了针麻药後,将弹壳取出来後处理一下即可,连针都不用缝。秦以川被山路颠簸得昏昏欲睡,意识模糊中还不忘问:“荀言呢?”
殷红羽用鼻子指指坐在救护车最边缘,语气奇怪:“我说秦老板,你该不会对小荀真有非分之想吧?都这样了,刚刚硬拉着人家的衣裳不撒开,回头武警那边不知道又要怎麽编排我们刑警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