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産品交给网警去查痕迹,纸本书籍加班加点一个一个翻。
不得不说王小川实在是个特别恋旧的人,小学三年级的日记本还留着,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的,可是内容读起来却有点触目惊心。
王小川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写日记的习惯,不过与其说是日记,倒不如说他写的是童话,主人公都是一个小男孩,从他父亲的葬礼开始写起,七八岁的小孩子和母亲一起处理父亲的尸骨,家産被恶毒的亲戚夺走,母亲带着他背井离乡,在半路上遇到一个男人,男人愿意和他们一起生活,把他们一起带到一处海岛。
男人很喜欢妈妈,却并不喜欢小男孩,总是有一些阴谋诡计伤害他,而妈妈因为太爱这个男人,便也逐渐离小男孩越来越远。时隔两年,妈妈又给他生下一个弟弟。
小男孩非常不喜欢弟弟,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吵醒了弟弟,弟弟哭闹不停,小男孩的继父打了小男孩,受了伤的小男孩去求母亲离开,却反而被母亲训斥。
小男孩别无选择,他只能找到机会杀死了他的弟弟。
弟弟的死虽然让妈妈伤心了,但妈妈终于又重新开始爱他,可是小男孩却不爱妈妈了。
日复一日,小男孩终于长大了,继父和母亲接连离世,他终于变成了一个自由自在的人。
可是长大了的世界并没有变得更美好,那些虚僞的灵魂嘲笑小男孩的家境,嘲笑小男孩的困窘,高高在上的总想把别人踩进泥土里。
小男孩不喜欢这样的世界,他开始认真的学习怎麽才能清除这些污染了世界的灵魂。
火,是净化一切的最好道具。
虚假高傲的灵魂被烈火驱散,残忍无能的继父也必须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笔记本的最後夹了两张照片。
一张是透过窗户拍摄到的,学校宿舍浓烟中挣扎着要开窗的年轻人,另一张是黑夜中被烈火包围,痛苦蜷缩的中年人。
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痛苦和绝望,可照片的构图和色彩都很美,如果不是知道照片中的人是真实发生的案件,只怕观看者还会为这充满艺术气息的照片而惊叹。
秦以川看着照片,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小川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里这麽变态。这两张照片找人鉴定一下,如果不是合成的,就当证据报上去。王小川和李哲都死了,只剩下陈志平这一个从犯。殷弘宁呢?”
人群末尾伸出一个颤巍巍的手来,殷弘宁小心地探出头来,弱弱地说:“秦哥,我在这。”
秦以川啧了一声:“躲那麽远干什麽?去,一会儿把证据整理一下,把起诉意见书写了,把案卷材料给顾队和范局签字,送检察院去。”
殷弘宁一听见顾队两个字,顿时表情一苦,又不敢不去,只能硬着头皮噢了一声,又重新躲回人群後。
秦以川看着殷弘宁直摇头,对荀言说:“那三只小猫在市局的休息室,法医那个叫什麽蓝的小姑娘给喂过了。你要不放心就回去看看。”
荀言反问:“你呢?”
秦以川摸出手机来,一边找电话号码一边说:“我不是答应了陈志平替他照顾那一院子的宝贝小动物吗?总不能食言而肥。我给我家的基金会打个电话,让他们过去把那群小东西先接走,免得出变故。”
秦以川擡眸,调笑问他:“不看你的心肝小猫咪啦?”
荀言摸摸鼻子,想了想,最後把目光落在殷红羽脸上。
殷红羽茫然:“你看我干什麽?我又不是你心肝宝贝。”
秦以川噗嗤笑出声来。
荀言耳朵根一红,就听秦以川说:“别臭美了,荀言可没有喜欢霸王花的奇怪癖好,你忙了这麽些天,先回局里歇着吧,顺道看看小猫就行。再说我们荀言长得这麽勾人,被人家单身女法医看上,万一害人家得相思病怎麽办?”
殷红羽冷哼着啐了一声,懒得搭理他,抓起大衣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以川看着荀言直笑,荀言将一条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围巾丢在秦以川脸上:“赶紧走。”
秦以川抓着围巾笑得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