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面前话少冷淡的言迹,在初雨面前,换着法子逗她开心。
想她的生活里多点开心,少点难过。
想她多吃饭,睡好觉,早看医生,早康复。
夜已深。
初雨大致收拾几件常穿的衣服,带上手机和充电器,还有洗漱用品。
“就这些?不带别的了?”言迹还以为她会带很多东西。
初雨轻轻点头。
言迹点明:“还有你的被褥床单和枕头,我们小鱼把最重要的忘了。”
他下过决心,要和初雨保持距离,不能太亲密。
让她住自己家完全为了更方便照顾她,在这个前提条件下,他更要避嫌,保持普通兄妹间应有的距离。
她一个未成年女孩,怎麽能让她睡进被男生躺过的被褥中。
即使这个男生是他自己也不行。
男女有别,这些更该分清楚。
言迹预想:“不开灯的话,估计边边角角铺不平整,今天太晚了,你先将就着睡,等白天我帮你整理好。”
其实,他关上门,打开灯,自己给她铺好也没问题,可这种贴身私密的床上用品,他觉得应该由初雨自己来,他帮忙倒是可以,但不能全程代劳。
要照顾她的同时,不能丢了边界感。
就像他可以给初雨做饭丶带饭,但不能喂饭。
可以给她擦眼泪,但不能牵她的手。
初雨不想折腾他第二次,要铺就一次性铺好。
她咬咬唇,做了一个重大决定:“那……把窗帘拉开些,月亮看得清我们吗?”
习惯了她和以前有差别的表达方式,顺着话意能猜到她原本意思。
她这句话就是问,假如允许月亮光线掉进室内,能借着月光看清铺床吗?
说法还挺可爱,搞得好像月亮为了监督他们半夜铺床,才把光辉发散地这麽皎洁无瑕。
“当然,”言迹压抑着雀跃的心,试探着问,“你愿意让月亮看清我们吗?”
你愿意,拉开窗帘吗?
前些天,他晚上带份炒面回来,问初雨能看清吗,需不需要拉开一点窗帘,让月光照得清楚些。
她那会儿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足够说明有多抗拒。
眼前,她出声答话:“愿意。”
这说明她肯往前迈一步,是好事。
言迹说出他的打算:“那我们先把衣服送过去,我拉开房间的窗帘,你能接受亮度的话,我们再一起铺床?”
初雨赞成:“好。”
他们一前一後,走到没打开的客厅门边。
初雨停步,抱着衣服的手指收紧。
外面的声控灯感应很灵敏,打开门,一定会亮灯。
声控灯的亮度远超月光。
她目前接受不了声控灯的暖调光芒,好接近阳光,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一这麽想,呼吸变得急促。
“别害怕,接下来按我说的做就好。”言迹察觉到她的紧张不安,引导她一步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