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珍重地将画递给了二号。
二号小心地打开了画,认真地看着,片刻后,她抬起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懂画,为什么拿假的来骗我?”
男人正踌躇满志,这话一出,他有些呆住了:“不可能……”他下意识说:“昨天刚检测过。”
门口有人起哄:“昨天我跟着去了,是真的!”
“对,我也去了,亲眼看见的!”
二号摇头:“但这个假得很明显,我不会为假画花钱的。”她将拉杆箱收了起来,做出要走的架势来,男人果然急了:“那你再跟我去检测一次!这画就是真的,别是你不想给钱了,才骗我的吧!”
二号略一沉吟,同意了他的建议。
昨天那事,便有很多人围观,今天听闻了还有后续,更多的人跟了过来,兴致勃勃地讨论着:“看到那行李箱了吗?都是钱!”
“听说那女人愿意出更多的钱买画呢,啧啧。”
“真是好命哦,发财了……”
昨天跟着男人去检测局的奎哥,还有另外两个人也过来了。
他们听闻了这件事,现在紧紧围在矮个子男人身边。
奎哥贪婪地看了眼二号的拉杆箱,小声问矮个子男人:“里面果真都是钱?你亲眼看见了?”
矮个子男人隐瞒不了,只能承认:“都是钱。”
刚刚他被钱蒙了心,把奎哥他们全然忘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奎哥他们是一定要分钱的。男人在心里叫苦,但不管如何,反正他自己至少要两个拉杆箱的钱,那么就让那女人多出吧。
奎哥眼睛亮了,和另外两人一起,将矮个子男人和画严严实实地护在中间。他们到了检测局,还是昨天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立刻叫起来:“昨天不是测过了吗?”
男人大声说:“再测一遍,再测一遍!”
工作人员摇头:“再测就得花钱了,昨天是我们老专家自己出钱的。”老专家知道钱斯明捐了不少文物,因此自己出了钱。
男人有些不舍得钱,但他想到了之后自己将会得到的钱,也咬牙应了:“花钱就花钱。”
但在他准备掏兜的时候,二号开口了:“我出吧。”
门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在众人的围观中,二号再次将拉杆箱打开,取出几张付了检测费,也向所有人证实了她买画的诚意。
箱子里的一片红,再次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和贪婪的目光。
工作人员又叫来了昨天的老专家,还请来了那台昂贵的机器。
这次矮个子男人将画送过去的姿态,已然和昨天全然不同。昨天他一只手便随随便便地递了过去,今天却双手送去,还不断叮嘱:“小心,小心点。”
老专家带着白色的手套,将画小心地接过去,还未用放大镜细看,便已皱了眉头,但他并未出声,而是低下头,认真地看着。
几个老专家看过之后,那画又被放在了仪器的下方。
检测中心的大厅中有无数的人,可现在没有一点声音,大家等着最后的结果。
工作人员终于拿到了数据,他又看了一遍,有些疑惑。于是下意识看向了老专家,老专家对他摇了摇头。
工作人员终于说出了结论:“这画是假的。”
他说:“可能是今年上半年生产的,也可能是去年年底,但最多也就一年半。”
奎哥原本满脸的笑意,其实他长得凶恶,早年做过的恶事写在了他的脸上。但因为即将得到的钱,他现在的笑容都称得上是美好了。
在工作人员宣读了结果之后,奎哥的笑僵在了脸上,他不敢置信,扭头问身边人:“他说什么?”
立刻有好事的围观者回答了他的问题:“说是假的!”
热心人还用自己的语言提炼总结了一下:“嘿,不值钱!”
矮个子男人愤怒得手指发抖,他指向那些老专家:“不可能!这就是昨天那幅画,昨天你们还说是真的!”
他骂骂咧咧:“你们是不是不想看我赚钱!啊,狗屎一样的玩意儿,丧良心的东西!”
老专家们都是文化人,有几个还是大学的教授,一辈子被人尊重,并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立刻反驳:“这不可能是昨天那幅画!根本不一样,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这笔触,这画风,这线条,这墨的浓淡!差别太大了!”
有个脾气暴躁点的专家同样用手指向矮个子男人:“你才是狗屎一样的玩意!我要是说错了,把我头砍了!这画假得离谱,认错了这玩意,我一辈子白干,死不足惜!”
话到这份上,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二号礼貌地对老专家和工作人员道了谢,然后她将拉杆箱拉上。矮个子男人看着她,咽了口口水。
奎哥想要出手阻拦她,二号礼貌地对他笑了笑:“我相信检测结果,我只愿意买真画,几十上百万,都可以,但假的不行。”
被“几十上百万”这几个字刺激了神经,奎哥的眼睛都红了。
“这画是真的……”矮个子男人双目失神。
身后那个脾气暴躁的老专家大声喊:“昨天那画确实是真的,今天的可不是!”
二号对老专家点点头,又对那男人说:“如果以后您还愿意卖那副真画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
她拉着箱子走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