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惟松了口气,蹑手蹑脚走出房间。
她方才意识到这床上躺着的人是他而不是程茗,七魂吓跑了六魂,这下知道他不清醒,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赫惟猜测,他是将现实与梦境混淆了,还当她是个高中生。
他将一切都归结于他自己的梦。
操,她在他梦里这么上下其手?
赫惟悲哀地发现,即使在梦里,他都不敢允许一切继续。
他会打断她,让她别闹,他还说:“我们不能,不可以。”-
走出房间,楼下的灯刚好亮起。
程茗回来了。
他白天去见长辈,起得早穿得多,厚重的工装羽绒服挂在衣架上,抬眼看见赫惟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稍稍一愣。
“你在等我?”他明明给大小姐发了微信,他临时被纪柏煊奴役,打发许清穆的活儿最后到了他手上,他也欲哭无泪。
调虎离山失败,还搭上了他自己。
纪柏煊当时很沉得住气,告诉程茗:“你自己交友不慎,你当人家是好朋友,人家却惦记你妹妹,当然你去解决。”
“可是这人是小惟的……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你刚才让我去找他的时候怎么没这觉悟?”
程茗一向不敢忤逆纪柏煊,又听见他说:“惟惟说了,只是拿他当小玩具,不认真的,犯不着我去找他,你的朋友你沟通起来容易些,最好是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程茗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叫做拿他当小玩具?她刚才还说小玩具比他差远了。
退一万步说,能当赫惟的小玩具,多荣幸的事情呐!
换个男人赫惟看都不多看一眼,他能走进她他跟谁炫耀了?
心理虽然这么想,但程茗表面还是傲娇的,他去桌子上拿杯子倒热水,问赫惟:“晚饭吃了吗?”
赫惟点点头,质问他:“你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好吃了饭就回的么?”
程茗喝一口水,“给你发微信了呀,被抓壮丁了。”
赫惟无奈,苹果手机微信消息总漏提示,她真想砸了。
赫惟也下楼,伸手去抢程茗手里的杯子,“烫么?”
“兑了点儿凉的。”程茗将水拱手相让,重新去倒。
“刚才吓死我了。”赫惟说。
“怎么着?”
“舅舅在你房里。”
“啊…?”
程茗懵了,“他不是说今天有个会,要开到很晚么?”
赫惟摇摇头,“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回来了,进去一看发现是舅舅。”其实你说看,是摸,程茗要是知道细节估计也吓死。
他还要吃自己亲舅舅的醋,说不定拉着她多洗两遍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他知道咱俩的事儿了?”否则好好的干嘛自己房间不睡,去他床上躺着?
赫惟不知道,“我一开始也以为,吓惨了……后面听见他说胡话,好像是睡着了没看见我。”
他都没睁开眼睛。
“你问问他秘书他晚上怎么回事儿。”程茗说。
赫惟:“我没他秘书电话,不认识。”
“你熟。”程茗眨眨眼,“我保证你熟。”
程茗给纪柏煊的秘书打电话,那边没响两声就被接起,声音爽朗,“小茗同学。”
程茗的这个秘书是回国后新聘的,算是程茗的半个朋友。
没错,是个男秘书。
纪柏煊之前只用过一个女秘书,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把人给开了,在新加坡的这几年凡事亲力亲为,连个助理都没招。
这趟回国,原先交出去的一些权利渐渐回收,纪柏煊一个人自然应付不过来,饭桌上提了一嘴,程茗立刻就想起叶雪扬。
叶雪扬是延边人,家里开一家餐馆,在当地算是小康水平,上学时成绩优异,本科不负众望考来了北京。
虽不是清北,但也是赫赫有名的学校。
程茗和他认识,是因为赫惟,他一开始还以为赫惟和他早恋,最后发现她不过是个幌子,她身后还藏着个孟昭。
搬家前,孟昭家离程茗家不远,两家父母走得近,程茗后来一问才知道这个人也曾做过孟昭的家教,后来不知怎么的被纪柏煊请来家里给赫惟补课,亦师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