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女人见陆晚萝的脸上闪过几分迷茫之色,含了含嘴唇,眉心轻跳,“你怕不是忘了数月后就是你同大壮的成亲之日?”
女人的言语完全出乎了陆晚萝的意料,故而后者错愕不已:“大壮?成亲之日?娘,我要成亲了?”
女人的脸上闪过几分狐疑:“这般惊讶做什么?此事你爹不是几日前就同你讲了吗?”
“我……”陆晚萝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我那不是适才身子不适,记忆有些混乱了嘛,娘……”
“住口!”女人打断了陆晚萝的话,“水水,娘同你说个题外话哈。这大壮乃是镇长独子,其虽样貌丑陋,还是赖子,但起码毫无心机,听不懂弦外之音,你呀,就要用你的聪明才智从他手上多捞些钱财……”
陆晚萝越听越觉得火大,所以只能抬手捏着眉心。
见女人似乎一时止不了,陆晚萝双手一拍榻,整个人从榻上坐了起来,双眸怒睁:“所以……女儿在娘眼中只是个赚钱的工具吗?”
女人凝视着陆晚萝,脸不红,心不跳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陆晚萝:“……???”
女人看到陆晚萝的这幅表情后,噗嗤一笑:“水水,女子生来低贱,生来就是工具,唯一的用处就是靠身子赚钱……”
“可,可,可是娘,你先前不是这般讲的!”陆晚萝的脑中闪过女人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之前说要攀上枝头做凤凰,还说……”
女人眉眼微动,咬唇:“是,娘是说过你说的这些,但——”
“但什么?”
女人长舒一口气,目光注视远方:“但现实就如同压死橐驰的最后一根铬草一样,将娘的自尊心等东西狠狠地打压,践踏,让娘不得不垂首。”
“……”陆晚萝无言一阵,良久后开口,“那娘……你为何不再多逃离几次——”
“嘘!”女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声音压得甚低,“不怕隔墙有你爹这个耳?水水,你莫要多劝了。娘和你不同,年纪大了且早就错过可以选择的年纪,你尚小,还是可以为自己搏一搏的。”
“娘,你的意思是?”陆晚萝微微扬起下颚,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
女人蹙眉,眸含微笑,将声音压得更低:“水水,娘的意思是去了京都你就莫要回来了,免得……再受痛苦。”
陆晚萝:“……???”
此言当真?
但……这女人前后态度的转变也太大了吧?
莫非她之前故作凶狠,其实都是演给男人看的,她心里还是很爱苏今水的?
还是说……她是在和男人唱双学一人?他们想让苏今水对女人放松警惕,从而让女人更好地“观察”苏今水的一举一动?
更或者……这女人不简单,她想当执子之人,下一盘大棋?
想到此处,陆晚萝的心中警铃大作,目光中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警惕。
“水水,娘的两点均已吩咐毕,娘先回屋矣,你亦速眠。”
“嗯。”陆晚萝点了点头,目送着女人的离开。
待女人离去后,陆晚萝躺下,翻了个身,面朝向壁。
但她毫无困意,因着思绪万千。
正在此时,一道听着病恹恹的轻唤自陆晚萝的身后响起。
“萝。”
第30章眸红如瑙红眼病是吧?给本君“死”!……
陆晚萝闻声,迅速翻身,却发现四下空无一人。
“萝,你为何摆出这副警惕之样?莫非……你现下已不能通过声音就瞬间认出在下矣?”
带有几分埋怨的病弱男声伴着几声轻咳响起。
陆晚萝的眉心拧了拧,而后长舒了一口气,眸间染上肉眼可见的笑意:“原来是你,声。”
说罢,眉宇间带上了几分担忧:“声,你的病还没好吗?本君记着,本君离开妖族之前,你就常年称病,无人来看你,只有人美心善的本君不惧你妖王右护法的身份来看……”
“萝,这些话往后再言吧。”声用极其温柔的语调打断了陆晚萝的话,“眼下在下有甚是重要之事同萝说。”
“何事?”陆晚萝轻抬眉头,眼神闪烁片刻,补充了个问题,“还有,声,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萝,许久未见,你怎还糊涂矣?你该不会忘了在下精通毒术,世间的所有毒物都能是在下的眸吧?”
陆晚萝闻言,双臂环胸:“所以……这间屋内有毒物?”
声的声音淡淡的,却始终给人一种在笑着道的感觉:“此木板甚旧,出现些带毒的蕈不足为奇。”
“也是。”陆晚萝微微颔首,“那声……你要同本君说何事?若你所说之事需本君即刻去做,那不行,因本君当下正被困于阵法中,应该只有走完布阵者所经历的一切才能出阵。”
声良久未言,再次出声之时,声音中满是自责:“萝,都怪在下常年体弱多病,仅能用千里传音的方式来觅你,不然……在下应该也能尽一些绵薄之力,让你自阵中……”
“声,不用说抱歉之话,你没错。”
“……”
与此同时。
于妖王右殿中的声用宽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摸着手中同陆晚萝长相一致的绢人之发,而后眸子所弯的弧度愈来愈深,毅然决然地把绢人小心翼翼地摆入本用来关鸟的樊笼之中,还不忘落了锁。
做毕这一切后,声挺了挺腰板,扭了扭脖颈,在殿中来回踱步,呢喃道:“萝,你当初不该管在下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