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重伤员半夜被送来,为了抢救,硝子熬了半宿的夜,现在还在补觉。”夜蛾正道站在训练场旁,身边跟着几个咒骸,他答道:“而杰和悟出任务去了,大概要明天才能、赶回来。”
“呜哇。”我没控制好表情,难以置信地叫了他一声:“……夜蛾老师啊。”
夜蛾正道:“?”
“虽然我知道咒术界是很残酷的,可看到您习以为常地说这些话,就觉得更残酷了。”
夜蛾正道也像是被我说起什么心事那样,他叹了口气:“咒术师一直都是人手不足的状态,没办法的。”
“现在可是连资本家都不搞童工了。”我很是痛心地捂住胸口,作势要溜,“我还是不要学得那么快了。”
夜蛾正道抬起手,得到指令的咒骸三五成群,摇摇晃晃就围到了我的身边,拦住了我的逃跑路线:“别想着逃课,要开始上课了。”
我只得作罢,“那我表现好的话,能不能让咒骸陪我出校一趟。”
夜蛾正道指挥咒骸碰瓷的举动停住了,却没有立即答应下来,他若有所思,用不曾有波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有事要办?”
“是的,采购点东西。”我点点头,同时小心捏了下咒骸毛绒绒的耳朵,“等回来的路上,好帮我拎购物袋。”
“行。”夜蛾正道看见了我的小动作,他或许认为我很喜欢这些小东西,粗犷的硬汉脸上有那么一丝丝慈爱,很大方地应下了,“好好上课就借给你。”
交易达成,我也就没有异议,乖乖开始认真学习。
从微小的情感中提炼咒力是每个咒术师要会的基本功,如何更细致地操纵并使用咒力,便是重点。
在招生时,校长问我是否接受过咒术基础教育,我也放心大胆附上「自家拥有术师才能的人坟头草有半米高了,监护人不了解咒术,都是我一个人琢磨」的回答。
这无疑是实话。
羂索从不打算培养一个顶级术师,因此对我的咒力引导只有入门级别。
若不是系统一直在对我进行私下辅导,那我现在的实力搞不好是真的只能摸到四级术师的门槛。
正是因为给出了那样的回答,以夜蛾正道的视角看来,我虽是顶着家系入学的名头,在他们看来却是无人指引的自由术师。
后果就是,别人幼年时就受过的教育,我才刚拿起写满注音,一看就是给五岁娃娃用的入门级课本。
虽然审美丑了点,可夜蛾老师的咒骸无疑是合适的教具。
依葫芦画瓢,我遵守指导,向怀里的咒骸输入合适的咒力,它原本躁动的眼睛闭上,乖乖被我抱住了。
“试着把咒力变形,控制得更细一点。”夜蛾正道一边维持着对咒骸的控制,一边循循善诱说道:“试着只让它睁开眼睛,而不会飞起来攻击你。”
我认真照做,光速失败。
咒骸娃娃醒了,咒骸娃娃举起它沙包大的拳头,在我的脑袋上一顿好锤。
摸着头上的包,我用控诉的眼神看向夜蛾正道,这位已经进入教学模式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双手环胸,颇有极道风格地用眼神示意,冷酷地说:“裕礼,继续。”
唉……好吧,生活不易,裕礼低头。
伪装成学艺不精的初学者也是一件难事。
这场只针对我的初级教学课上了足足有四个小时,还不算中途让我停下来歇歇的中场休息时间,尽职尽责的夜蛾正道还捏着小本子,记录我容易犯的错误。
等课程一结束,我左手夹着呼呼大睡的咒骸,右手拿着密密麻麻足有三张的纸页,沉痛开口:“辛苦了,夜蛾老师。”
“身为教师,这是应该做的。”夜蛾正道的面上不见一丝勉强,用宽厚的大掌抚摩了一下我的发顶,看起来对我这位学生的上课态度很是欣慰。
我把纸页揣进怀里,腾出手摸着怀里小咒骸的丑脑袋,语重心长道:“您的教学我没有任何异议,但我还是想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可以吗?”
夜蛾正道:“?说吧。”
“不考虑捏个外型更可爱的咒骸吗?”我说,“真的,我带着这东西去逛街还挺需要勇气的。”
夜蛾正道不说话,他霸气凛然地压低手掌,宛若大佬做派那样向自己的玩偶们招了招手,我被很多丑得很有特色的咒骸抬走。
我感受到了夜蛾老师的拳拳之心,热泪盈眶地扒拉开咒骸群,径直奔向高专外的花花世界。
人群密度极高的新宿商圈很适合年轻人剁手买买买,可我目标明确,在购物逛街前,就拐身去了网吧,键盘一敲,开始去聊天室冲浪。
原因无他,反正我想不到给五条悟拿出什么样的赔偿,那就只有场外救助啦。
——打工幽灵进入友達聊天室——
[打工幽灵:嗨嗨——有人吗,我在东京啦——]
[打工幽灵:有没有人欢迎一下欢迎一下欢迎一下!]
参考最近的女子高中生说话风格,我愉快地发出一串文字,大概等了两三分钟,消息气泡出现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