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是刻下咒文。
第二,是死者的身体。
第三,是在羂索肉眼可见的范畴。
我从没见过他在活体上施术。
自然也无法预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跑吧,小裕礼。」
那一天,就在柯赛特带着我沉入杯底的世界之际,那只披着他人皮囊的怪物发出笑声,向我所说的那句话还历历在目。
「以后见。」
醒来之后,或许我就不是我了。
当时我是这么想着,因此制止了柯赛特朝任何人求证的行为,随后就陷入了昏迷。
忽高忽低的体温。
流入身体的毒素。
开始发作的术式。
那段时间,在咒灵少女的帮助下,我勉强维持住了基本的生命体征,却一直没醒来。
我只记得我在做梦。
最开始,只是一些零碎无意义的人生片段,后来就越来连贯——其中有以折扇掩面的贵女,也有戴冠入宫的官员,更有游荡在荒野外的行
僧。
而我就被困在这些形形色色的记忆迷宫中,逐渐失去方向。
这正是羂索的思维正在侵蚀的迹象。
本以为自己就要被彻底吞噬了,结果在三个月之后,它的速度变慢了,我也就醒了过来。
我隐约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也顶多是拖延了死刑宣布的日期。
…嘶。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
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放开告房石阳明的衣领,友好地告别他后,纵身走进窄小的巷道。
因为背光,被扯长的影子在身前分散,变形,再融进阴影中。
…
…
下午两点零五分。
东京某处私立高中。
爆发出咒灵灾害。
二十分钟后,负责东京辖区的三名术师,赶到现场。
“好,帐已经立好了~”
“这是借给你们俩的高级咒具,记得要还噢,不可以私吞。”
“所有的注意事项都记住了吗?”
“很好~现在,那有几只二级咒灵,上吧。”
面对自顾自地念着小抄上的开场白的五条悟,根本没给自己插话机会的场景,七海建人麻木地扭过头,率先走进结界的范围内。
灰原雄还很有礼貌地向五条悟打过招呼,才一路小跑过来。
五条悟背靠着大门,前腿微屈,不慌不忙地听着两个后辈叮叮咚咚和咒灵干架的背景音,时不时眼帘一抬,毫不客气地评价:“那种力道只是给咒灵挠痒痒哦。”
“啊,这次不错,应该是踩到小脚趾了,杀伤力+1。”
“这点程度就指望老子帮你们了?还没到极限吧……这不是手脚并用地闪过去了嘛,七海,继续保持,不然就手把手教你好了?”
“哈,灰原的那招好可惜,是要迫不及待把自己送到咒灵嘴边吗?”
意气风发的白发少年笑得特别嚣张,狭长的眼睫跟着在墨镜后不断扑闪,嘴上说着拉满仇恨的话,但真的注意到有危险之际,就会用无下限把人捞一把。
总之在这种场外援助(?)的加持下,灰原雄纵身飞踢,踢倒最后一个咒灵,七海建人配合默契,如同切瓜砍菜那样,暴躁地砍掉它的脑袋。
一定要早点摆脱这家伙的指导。
他擦着咒具上的血,暗暗发誓道。
眼见两人都圆满完成了测试,五条悟直起身,准备过去说些合适的场面话,而就在此刻,他若有所觉感受到一股视线。
高校的外的街道都是居民区,再加上那气息隐藏的太快,几乎是一瞬间就不见了。
是「乌鸦」的鼠辈,还是加茂和禅院俩家的探子?
前者不必多说,后者近来政治冲突不少,小偷小摸似的监视他也正常。
五条悟屈指抵着自己的下颚,漫不经心地思考着,很快把这件事抛至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