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家伙好熟练啊。”硝子这样感慨着,不甘示弱地拿着刀转了个刀花,用解剖的手势继续给土豆割……削皮。
虎杖悠仁睁圆双眼,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硝子姐姐好厉害!”
“嗯?很厉害?”
“真的,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在土豆身上雕花。”
他放下蛋碗,啪啪啪鼓掌,情绪价值拉满。
硝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把刀倾斜了些,“学着点哦。”
在她把炸薯条变成炸薯片前,我及时地制止了虎杖悠仁的小海豹鼓掌大业,弯腰把面粉的碗放在对方手边,“好了,看这里,接下来要制作面糊了。”
面包糠。
虾肉。
鸡蛋面糊。
或许是因为跟爷爷生活久了,虎杖悠仁对料理上的事情一点就通。
完成了所有的备案材料后,他就在我指导下开始试着炸虾,第一次炸得形状不太好,但后面几次就变得越来越完美……咦,难道不仅是体育,这孩子也适合做大厨吗?
我盯着盘子里摆好的炸虾陷入深思,刚眨了几次眼,就发现眼前的炸虾突然少了一只,再眨一次,就见有人提着金黄的虾尾,“啊”的一口塞进嘴里。
我:“……”
当对方的手摸上第三只,我手持长筷,一把夹住了眼前的炸虾。
“偷吃可不好,五条。”我说。
微微弓着背脊的白发少年松开手,舔着指尖沾着的面包糠,嘴唇呈现出不同以往的润色,哪怕是被抓了个正着,他也没有半点反省的意思,而是理直气壮地回答:“这可算不上偷吃哦?”
说罢,他蹲在虎杖悠仁的身侧,把当事人拉进自己的队列,问他说自己说得对不对。
被刻意引导的小朋友看了看五条悟,非常确信的“嗯”了一声,“哥哥说的没错。”男孩点点粉色的脑袋,连比带划地说:“他从正门进来的,所以不是小偷。”
“不错不错,回答得很好。”五条悟笑嘻嘻地揉着他的脑袋,
后者挠着脸颊,一脸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受到夸奖很开心的样子。
肉眼可见,就这么几秒的功夫,两人非常迅速地结成了同一个阵地。
我:“……”
我:“悠仁。”
虎杖悠仁应声抬起头。
“既然这样,就算你的炸虾全部被这个哥哥吃掉,我也不管了哦。”
“——?!”
虽然虎杖悠仁小朋友流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但受到很好教养的他只是低落了片刻,就转过头问五条悟是不是很久都没吃东西了。
五条悟眉开眼笑地回道:“是哦。”
“那…我可以把炸虾让给哥哥。”虎杖悠仁说,“爷爷说过,吃不饱饭的人都很可怜。”
五条悟:“……”
看了半天戏的硝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同情了呢,五条。”
于是,情况变成五条悟板着脸,用拳面在小家伙的头上转啊转,被我出手制止了。
不过虎杖悠仁并没有自己被大哥哥欺负了的意识,在之前我冷漠拒绝他的时候,他也总是很快振作起来,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天真和好奇再向自己感兴趣的人靠过去。
对五条悟他也是一样,连家政课都不上了,就又踩着小鞋啪嗒啪嗒去搭话,没一会就聊上了天。
这边,新一批的炸虾已经再次出锅了。
金黄酥脆的面包糠包裹在虾肉的外壳,只留一截小小的尾巴在外面。
我挑了根成色最好的,递至还在削皮的硝子嘴边,虎杖悠仁的声音就飘了过来,“爷爷说,裕礼姐姐是我妈妈那边的远方亲戚,在我出生之时一直陪着妈妈她呢。”
“欸~”然后是另一道意味深长的声音,“这么说,那你有印象吗?”
我:“……”
炸虾的尾巴咔嚓断掉了。
歪歪扭扭地和身体连在一起。
硝子:“?”
硝子歪着头,还是就着我的手一口叼住了它,就那样含含糊糊地问我:“手滑了?”
“……是的,有一点。”
光是想起给羂索接生这件事,都觉得很晦气。
所幸,虎杖悠仁不可能对刚出生的事有印象,否则很难想象怎么——
“唔,我是记得更小时候的一些片段啦。”
不远处,那略有些迷茫的声音让我的心提起来。
然后很快又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