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在走出梦境,回到现实的那一刻,我们几个像被推倒的积木般齐刷刷叠在地上,硝子被压在最底层发出缺氧的哀鸣:“这种被加班熬夜榨干的空虚感……是怎么回事。”
我整张脸都陷在她制服后领里,声音闷得像隔了层棉被:“抱歉,我忘了……这个梦要撑起来,是需要大量提取我们的几个人的咒力的,出来的时候就会收利息。”
“这种要命的事希望你提前三十年通知……”硝子被压得变形的闷哼从交织的制服布料里挤出来,“最上面那两个混蛋在磨蹭什么?”
空气凝固了五秒钟。
“完了。”我绝望地闭上眼,“夏油是主体,咒力被抽得最多,大概人已经晕过去了。”
硝子声音冷酷起来:“五条呢,别装死?我们之中就你咒力最多吧。”
我:“……”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事情才最麻烦呢。
“动不了嘛——”头顶传来懒洋洋的拖长音,“不过这个视角还挺有趣,上次被抽到咒力接近干涸还是交流会那次。”
硝子:“……”
硝子:“我数三个数,再不起来我回头就向你的零食库下药。”
最后,五条悟还是看在零食库的份上爬起来了。
可喜可贺。
他还是有点良知的,虽然不多。
我们一行人狼狈不堪地坐在原地。
“这笔债我觉得该记在夏油头上。”
这是有气无力的我。
“…回去后宰他一顿吧。”
这是气若游丝的硝子。
“赞成~”
这是活蹦乱跳的五条悟。
第122章秋的预兆请让我看看。
原本我们的预定计划是去涉谷找家法式餐厅,狠狠宰一顿夏油杰。
结果,回到学校的第一时间,就被咒骸群包围了。
这下不管是什么计划都泡汤了。
夜蛾老师很生气。
因为他抱着课件走进教室时,该在的人没在,该回来的也没回来。
更令他生气的是,我们这几个人的统一口供都是出去玩了。
所以,返校的当天。
一年级的全体成员头顶水桶,安安静静跪成一排。
路过操场的庵歌姬:“……”
她对这一奇观,投来极度无语的眼神。
除了罚跪,万字检讨同样也是逃不过的一环惩罚。
不管是夜蛾老师手里敲着的直尺,还是他身后堆成小山的咒骸,都不是吃素的。
我对天起誓,我原本是想好好写一份交上去的。
奈何夏油杰那件事一结束,异能特务科的人就开始频频向我发出各种谈话邀请。一拨人来了,很快又来另一波人。他们之中有来试探的;也有来警告的;这些吃公家饭的公务员总是在一些无意义的规章制度上翻来覆去挑毛病,甚至拖着我开会熬了几次大夜,没营养的车轱辘话一遍遍地说。
我总算是知道安室先生和药师寺警视为什么一提起异能特务科,就总是异口同声“那边基本都是瞧不起别人的蠢货”的发言了。
由于实在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我只有把几个月前上缴的检讨那篇稍作修改,誊抄了一遍。
然后,夜蛾老师就发现了。
当时他把毛绒毡一放,板着一张脸,用咒骸群追了我几公里,撵到后山才作罢。
没想到交上去的那么多字,夜蛾老师居然真的会认真看完,我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将本子按在腿上。
后山一直是个好地方。
微风和煦,本该是补觉的好时间,我却不得不躲在树丛的阴影里,打着哈欠开始构思从哪里开始向老师致歉,直至一道人形的阴影由远至近投落在脚边,才暂时停下手里的动作。
缓步走到我面前的夏油杰没有像平时那样穿制服,而是换了一身宽松的暗色调T恤衫,下装则是方便活动的功夫裤,气场与几天前沉浸在负面情绪那会截然不同——松弛,自在,一直以来内敛的傲然也像是被打磨过的兵器那样,低调,却更加锋利。
在接触到我视线的同时,夏油杰笑眯眯地抬起手,算是打过招呼。
我看了看他这副亦然是在宿舍里才有的打扮,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也被撵过来的?”
听见我这么说,他左侧的眉稍微挑高了几分,眼神落在我所持的纸笔上,似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转而微笑否认道:“不,和裕礼同学不一样,我只是来后山转转而已。”
“欸,观光客你好,观光客再见。”既然不是同病相怜,我也当即失去了闲聊的兴趣。
夏油杰耸了下肩:“毫不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