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人总是很喜欢造神,在岁月长河中,不断地打造神明的冠冕,将它们沉甸甸赋予自己的同类。
但凡违背他们的想象,就会连人带冠一起扔下悬崖。
蛮不讲理,分外任性。
过往的盘星教无时无刻不上演着这样的戏码。
我很清楚,五条悟是我的道标,是我愿望的起源。
但唯独,不是神明,不是用来寄托情感的偶像。
所以我很小心很小心,一直不曾流露过对他过多的情愫。
如果现在再采访我一次,那我想,我大概也会拒绝。
因为我能给出的答案非常不客观。
怒放的夏花。
眩目的骄阳。
我会想将这世间一切美好的意象放在他身上,但一旦和本尊相比,连比喻也像是失去了光泽的鱼目,无法比拟。
他在我看来,依旧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子。
但造成我改变的根源,是因为——
虚式茈
自五条悟念出咒文的同一时间。
我也双手结印。
思绪刹那百转千回,回顾曾经见过的所有领域,再垂下眼睫。
没了他人术式的束缚,咒力的构筑比过往都要顺利,它听话地在我身侧打
转,缠绕。
再如迎来春风的繁花般从地表铺展。
它遮天蔽日,成为一个独属于我的独立空间。
“诸行无常,是生灭法。”
“但,命自我立。”
领域展开万法唯识
霎时。:
寂静且空无一物的混沌吞没一切。
自然,那朝我奔赴而来的「茈」,也在顷刻静止。
那束彩光在黑暗之中好似启明星,一连闪烁了数次,就突然迸裂,化作粒粒分明更小星星,倾泻而下,成为流动的银河,最终回归为最小单位的咒力原子。
那光熄灭了。
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就在这封闭的环境下我听见一声哂笑,咒力又一次躁动。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黑暗之中,突然升起刺目的白光。起初,它只是一个小点,后来,它像是膨胀的超新星,在混沌中撕开裂口,逐渐蚕食到另一半。
黑与白的碰撞一时不分伯仲。
但很快就被过于强烈的白光挤占,碰得粉碎。
我顷刻被那光吞没,掉入一片浩瀚且永无尽头的全知环境中。
我知那山间的风是如何流转,水是如何静淌。
我知那巢穴的飞鸟是如何嗷嗷待哺,丛林间的走兽是如何从原始的角度求生。
我看见云卷云舒,看见返回我的家乡,我的容身之所,温情的养分足够心底的每片角落开满鲜花,从空荡荡的尘土建立起虚妄的幻想。
庞大的信息量涌入脑中,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轻轻阖上眼,任凭自己从碎裂的石砖上向下坠落,本以为自己会就此沉浸在这片无用的死海中,却有一只手在此刻拉住我。
圈在手腕上的力道很重,就像是再也不打算放开那样,将我拉拽过去。
我感觉到自己的头靠在谁温暖的怀抱前,那些增值的信息被一扫而空,使我终于注意到了罪歌的声音。
愛してる。
爱,爱爱爱爱——
因为爱,所以要去刺穿他——
“喜欢。”
这或许是被罪歌所控所流露出的爱语。
也或是为了让五条悟分神所使用的骗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