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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景川递了一张纸给她：“慢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谢谢。”

千意喝了些口水才感觉口腔温度降了一些，她懒得吹，还是决定等馄饨放凉一些再吃。

“对了，陈景川，我想问你个问题。”千意看着陈景川飘着的葱花说，“下学期分科，老班不是让我们填分科意向表吗？你觉得选文科好还是选理科好，我有点纠结。”

陈景川咽下馄饨，停顿片刻说：“我个人认为文理没有好坏之分，看你未来想做什么，或者说你的天赋、兴趣更倾向于什么？”

其实他内心很想建议千意选理科，选理科他大概率还能和千意一个班，但如果千意选文科，就很少有机会能见到。

千意说：“我不知道，没想好以后的事，可能我习惯于活在当下，所以没考虑确切的未来。”

说好听点这叫佛系，不好听就是没有追求。

宋雨经常说她没有主见。

又或者说，从小到大她都没什么太大的烦恼，很少遇到难以选择的地步，因为千山源给她提供的条件足够富足，不存在二选一的情况，基本都是allin。

她兴趣爱好的话，倒是挺广泛，学过很多东西，却没考虑过要从事相关的行业。

陈景川说：“没关系，离期末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还可以慢慢想。”

千意问：“你肯定选理科吧，真羡慕你，有明确的目标，又有天赋，所以成绩一直这么好。”

陈景川放下勺子，却说：“其实我的成绩不是一直都很好，刚上初一还是班级里的倒数，还曾经考过倒数第一，后来努力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好了起来，练习多了总能找到学习的技巧。那时候为了提高成绩，除了吃饭就是学习，几乎没有休闲娱乐时间。”

千意不可思议看着他，一直以为他是天赋那一类的。

陈景川又说：“我们学习过《伤仲永》，如果不努力再好的天赋给你也没用不是吗？更何况我们绝大部分人的努力还达不到去谈论天赋的地步。如果没有天赋，那就努力重复，用时间去换空间，总能做好。”

陈景川的话振聋发聩，他确实足够清醒，也足够强大。

千意震撼到失语，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所以选什么不最重要的。”

陈景川看着她说：“可以这么说，其实很多的人纠结的点在于，对于未来的结果的不确定。”

“就是怕自己会后悔？”千意问。

“嗯，不管选择哪条路，都不要去美化未选择的路。”

“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陈景川见她碗里热气越来越少，出声提醒：“好了，赶紧吃，吃完我帮你看看有哪些不会的地方。”-

又是一周过去，距离期末考试也越来越近。

叶文忠将班里所有人的分科志愿收了上去，先进行一个统计。最后还每个人填完定向表，家长签完字才算数。

今年初雪降地很早，才12月中旬就飘起了雪花。

办公室里，叶文忠抽出千意的意向表道：“你选择理科？有没有跟家长商量。”

室内开着暖风，温度高，千意裹在厚厚的围巾里，感觉有点缺氧，她说：“还没来的及跟他们讲，不过我觉得他们会支持我的想法。”

叶文忠说：“可你这次月考物化生成绩比你的政史地成绩少10分，我不建议你选理科，我教过不少学生，大部分女生确实不适合学理科，很多分科以后都后劲不足。我看来你这学期进步也不小，再努努力上个好点的大学没问题。”

千意皱眉，她不认同叶文忠话，凭什么女生一定学不好理科，她说：“老师，我不认为性别是区分学习好坏或者能力的标准，理科男生中有学习差的，女生也有学习好的，怎么能一概而论。”

她的物化生确实少了几分，主要是化学考地有点低，才50多，可物理却有80多，只要她把化学补起来就可以，应该是比政史地三门都70分更有潜力才对。

叶文忠不悦道：“老师是为你好，还能害你不成。”

千意坚定道：“不，我想的很清楚，我要选理科，我会证明我的选择没错。”

放学时，周围白茫茫一片，路上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雪越来越大，世界宛如被施了魔法。

千意低着头，走着走着忽然撞上一堵肉

墙。

陈景川轻笑：“小手办，投怀送抱？”

千意掀开羽绒服的帽子，见是陈景川，本就郁闷了一晚自习，终于找到发泄口，她咬牙道：“你才小手办。”

陈景川问：“怎么了？”

千意见陈景川肩膀和头上积了一层雪，鼻子也很红，眸子动了动说：“想选理科，老班不同意，还给我讲了一大堆道理，试图劝我放弃。”

听见千意选的理科，陈景川掩饰不住欣喜，语气都轻快不少：“没事，他的意见只做参考，起不来决定作用，估计是学校文理名额都有指标，才会劝你选文科。”

说罢他从书包掏出几个本子递给千意。

千意问：“这是什么？”

陈景川拍掉头上的雪，说：“物化生的知识点框架，还有一些重点题型，我觉得期末会考，你这段时间好好看一看，有什么不懂的赶紧问我。”

千意接过三个并不算薄的本子，她发现陈景川眼下青黑一片，少年皮肤白皙衬得更加明显。

所以这段时间陈景川都在忙这些？

千意很感动，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占据她的胸腔，心脏快速膨胀，脸颊也在发烫。

雪静静下着，两人四目相对，周围的喧闹似乎静止在这一刻。

她问：“陈景川，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

“好”字还没来的及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