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发生过肌肤之亲的人,男人心里总会柔和几分。
转头又想,要不让冯沅来照顾他吧,但人家又不是助理,在席殃又低声喊头疼时,沈垣之思绪很快打断,拧着眉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伸手摸了摸席殃的额头,其实压根就没多烫。
沈垣之嘴唇一动,想拆穿他,最好让他下不了台,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你睡一会儿,”沈垣之声音没之前那么生硬,但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等测完温度后实在不行就去医院。”
席殃“嗯”了一声,头轻轻一垂,就极其自然地寻着沈垣之的手心闭上了眼。
“……”
见怪不怪了。
枕个手心又算不了什么。
沈垣之木着脸索性坐在了床沿边,他看了眼闭着眼,呼吸均匀的席殃,片刻后腾出另一只手,拿出了手机。
微信里很多人都在找他。
估计是一中项目的事传了过去,黎炫刚刚给他发了很多消息,先是开心转圈,又是撒花,各种表情包应有尽有。
最后还说想放松一下搞个团建,这次预算够,问他有没有推荐的地方。
沈垣之眼眸微颤,他看了眼席殃,心里渐渐冒出那个遥远的国度。不过最后他敷衍的说了几个地名,很快转移了话题。
沈垣之:我昨天去了你要找的那家咖啡店,但老板不在,加了他男朋友的微信,我推给你?
黎炫很快就应了声。
沈垣之先是和余杭打了声招呼,见他没有异议才将微信推给了黎炫,之后又点开了工作群,确认没什么需要他处理的问题后,才犹犹豫豫地看了杜婧笙的头像一眼。
杜婧笙不久前还在群里艾特了他。
总觉得没什么好事,但又不能视而不见,沉默片刻后,沈垣之点了进去。
刚开始还好,杜婧笙就问了问项目上的问题,再就是考察冯沅这次出差的表现如何,到了今早,估计是接到项目顺利的消息,问他要不要买返程机票,或者是返程的具体时间。
从第一条短信横跨到最后一条,中间恰好是昨天他和席殃在一起的时间,他当时手脚都忙着,哪里有时间回她消息。
杜婧笙:你和席总怎么都不回我,在忙吗?
看着这条消息,以及最后那个意味不明的小黄脸微笑,沈垣之心一顿,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他知道杜婧笙早看出来他和席殃关系不一般,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沈垣之并不喜欢。
对他来说,感情是很私密的事。
以前和席殃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想公开,就连薄言也不知道他和席殃谈过恋爱。当时不仅仅只是因为年纪小,也不是因为他俩是同性恋,可能会遭人白眼。
沈垣之从不担心这些。
他就像一个筑巢的鸟儿,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找一个很隐秘的角落,叼着一根又一根的稻草慢慢的筑巢,直到巢穴足够大,足够安稳,能挡住一切风雨后他才会有信心让大家都来瞧一瞧。
在此之前,沈垣之是不会将一段刚处于萌芽阶段的“巢穴”展现在他人面前,对待寻常感情他也是如此,亲密关系更甚。
当初席殃离开后,沈垣之思考过两人分开的原因,但他是被抛弃的、被留下来的,因此他并不想苛责自己。
所以他将分手原因归咎于席殃身上后便戛然而止。
他问心无愧。
或许是席殃今天在他面前罕见地表现出脆弱的一面,沈垣之也反思了一下自己。
当初是不是没给足席殃安全感。
沈垣之动了动被席殃枕着的掌心,没等他继续想下去,门口很快传来了敲门声。小心翼翼腾出被压麻的手,沈垣之看了眼正熟睡的席殃,他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从客房经理手中接过温度计,沈垣之道过谢后折返了席殃的卧室,席殃睡的不安稳,一听到动静就抬起眼皮看他。
刚刚自我剖析了一番,沈垣之这会儿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将体温计递给他之后,没去管席殃投来的视线,沈垣之退出了卧室。
但也没走远。
窝囊的在客厅里走了一会儿,竖起耳尖听卧室的动静,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席殃叫他,沈垣之便随便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杜婧笙的消息还没回。
右手被枕的发麻,沈垣之便用左手打字,他手机屏幕很大,最右边的字母怎么都按不到,尝试了一会儿后,沈垣之干脆放弃,转而用了语音。
左手按着,沈垣之开口就是胡诌。
“很忙。”
“席总也很忙。”
“麻烦你帮忙订……”
他琢磨着什么时候返程才好,语气刚一停顿,屋内便传来席殃的声音。
“沈垣之。”
席殃声音低低的,透过一层门偏偏也没有丝毫没削低音量:“体温计温度显示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