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怪你,”黎炫愣了愣:“我也没gay多久。”
他准确地提了个数字:“就昨天,你从H市回来的那天。”
沈垣之若有所思道:“难怪你那天脸色不好。”
黎炫连忙接话:“是啊。”
“你接受的太快了吧。”彻底没了上下属的拘谨,以朋友的角度,沈垣之难掩震惊道:“就算你俩不是亲兄弟,那也得消化几天吧。”
黎炫又连忙地“是啊”,片刻后,他拧了一下眉:“不是我接受得快,是他真的有病。”
沈垣之一愣。
“他哮喘。”黎炫皱皱眉:“一边威胁我不同意和他在一起就要把我关起来,一边喘不上气没多久就晕了。”
沈垣之:“……”
“送他去医院的时候我仔细想了想,我大概也是喜欢他的,从小到大什么都愿意听他的,也习惯他管我,而且他去相亲我很不开心。”
“他亲我,我也不反感。”
“可能是他给我看了太多G……”
“好了好了,”意识到他想说什么,瞥到他脖间吻痕的沈垣之连忙摆摆手:“我大概也知道了。”
黎炫笑了一下:“你不介意的话,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工作依旧是工作,”他语气一顿,开玩笑道:“而且我现在有了靠山,我们公司一时半会倒闭不了。”
沈垣之被他逗笑了:“我刚刚还以为你要让我签保密条约。”
黎炫闻言挑了下眉:“签这玩意儿干什么,我又没想瞒着谁。”
沈垣之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黎炫也看他:“这种事怎么瞒?”
“况且我俩又没有血缘关系,现在户口本都没在一起,正常恋爱需要瞒着谁?”
“可你们才在一起多久,”沈垣之有些混乱道:“就算你们不瞒着,要是某天磨合不了。”
“抱歉。”沈垣之语气一顿:“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感情的事谁说得准。”黎炫眯着眼睛笑了笑:“世界上哪有完全稳定的爱情,爱得再深都会闹掰,而且结婚了都能离婚,如果万事都要考虑周全,畏手畏脚的话,干脆就不要在一起了。”
“毕竟连自己都觉得不能见光的感情,哪里会长久?”
——
收到席殃发来的消息时,沈垣之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他的脑海里全是黎炫说的最后那句话。
在他的认知中,一段感情能不能公开完全取决于它够不够稳定,只有足够稳定他才有底气、有信心公开出来。
可以说他畏手畏脚,可以说他对待感情消极,甚至可以说他自私,但这都是沈垣之从小在经历父母从别人口中人人称赞的金童玉女,到最后撕破脸离婚后得出来的经验之谈。
凡是没把握的,沈垣之都不会做出任何承诺,所以在与人的交往中他显得不够真诚,因此自然地竖起了一道屏障。
他曾一度尝试多交朋友改变这一现状,可无一例外,别人对他的评价都从一开始的“他很好相处”到“他其实内心很冷漠”。
沈垣之尽力过,但没办法。
所以在反复尝试和挣扎了之后,在又一次听到“朋友”说出对他的评价后,沈垣之确定自己很难和谁维系一段关系。
沈垣之活了二十多年,能算得上朋友的屈指可数,说句得罪人的话,其实也就只有一个薄言。
朋友都这样,更别说更近一步的亲密关系了。
他今天早上会拒绝席殃的示好,是潜意识认为这段感情是不稳定的,也觉得担心自己很难维系——
这大概是他给自己逃避的理由。
因为就算他以后和席殃在一起,感情稳定到能结婚,沈垣之也不会想着公开。
直到他今天听到黎炫说的这席话。
原来不是因为感情不稳定而不公开,而是因为不公开,感情才不稳定。
目光瞥到席殃发来的消息,沈垣之慢慢回过神来。
席殃:下班了吗,我估计得晚点回去,抱歉。
席殃:图片图片
席殃:还在应酬。
图片里有很多人,大部分沈垣之都认识的。
没等他回复,席殃又很快发了消息过来。
席殃:怎么不回我消息?
席殃:小圆。
席殃:别生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