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上还在痛,江漓十分疲惫,见他如此,也不再说些什么,直起身,抬脚就走。
转身瞬间,装睡的人顿时睁开眼,目光落在江漓后背,“你去哪儿?”
话语带些急。
“……”江漓知道宋槿声方才在装睡,闻言只偏头看了他一眼,不想理,自顾自抬脚往门边走。
“江漓?”
“江漓?”
前方的人还是没理。
“江漓!”宋槿声嘴里喊着,见江漓还是没有停留的意思,急得想从床上坐起来,但他才脱离危险不久,手上根本没有支撑自己的力气,只能重重摔了下去。
动静有些大。
因着这一声,江漓总归是有反应了,转头看向他,视线在他手背脱落的针管上停留两秒,随后转向他本身。
她不说话,等着他开口。
沉默时,江漓的神色一向是冷淡至极的,尤其在现在心情一般的情况下,对宋槿声也没有例外,表现出来的,甚至要比后者漠然得多。
好像两人毫无关系,只是陌生人一样。
她的目光能够完完全全刺痛一个人的心。
宋槿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感受,但他现在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在江漓黑色瞳孔的淡漠注视下,他甚至已经开始后悔方才的举动,指尖攥着白色被褥,音量同方才比起来弱下去许多。
“你不是才回来吗?”
“又要去哪儿啊?”
江漓只看着他,不愿意回答。
“江漓……”见她始终不应答,宋槿声被她的沉默打败,眉头蹙着,垂下眼帘低低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装睡的……”
他只是想气一下她而已。
明明那天说好的,第二天就回来,可是他等了那么久也没有等到人,不仅是没有等到人,他甚至等不到一条江漓给他的消息。
一条都没有。
所以,当他下午勉强恢复意识,被霍知休劝解着江漓已经回来,很快就要来看他陪他时,宋槿声才会胡乱想出这个法子。
他求着霍知休给自己注射了一剂能够让人保持清醒的药,就是想看看江漓到底什么时候会过来。
没成想,这一等又是好几个小时,一整个晚上。
“你别生气了……”
宋槿声把自己姿态放得很低。
但江漓还是没有开口。
在安静得一根针都能听见的病房里,宋槿声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开始燥热,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剧烈地跳动,他想抬头看江漓的神情,又怕看见的还是她的冷脸。
“……江漓。”
他指尖蜷着,已经失去了力气。
“我没生气。”
江漓的手从门把上退了回来,在宋槿声模糊的视线中走回来,她看着眼前人眼眶中隐隐约约的泪光,有些头疼,“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怎么动不动就……”
哭这个字没有说出口。
可能是之前看他昏睡着,针管没有绑紧,方才宋槿声摔了下,针管已经脱离手背了,一粒血珠在皮肤上聚集。
江漓看了眼点滴余量,见剩得不多,干脆把东西扔到了旁边台面上。
“为什么?”她问。
宋槿声泪眼朦胧地看向她,抿了抿唇,“什么为什么?”
“你让我不要生气,那你又在生什么气?”江漓特意斟酌了一下用词,“我走你不让我走,我来你又要装睡……你在和我闹什么别扭?”
话落,她扯过几张纸递过去,“擦了。”
宋槿声乖乖接过来,却神色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
“说。”
“哦,”宋槿声捏着手里的纸开口,“也没什么,就是你那天……”
他一五一十说了,说到后面,又委屈起来,才擦干净的泪水重新盈了一眼眶。
“就这些?”江漓皱着眉。
她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要让他态度一会儿好一会儿变的。
“我那天是说了第二天回来,但是那天那批虫不得怎么,来得太多了,直接把我们的退路堵了,所以临时改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