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被子非但没有凉快,姜月甚至感觉更热了。
心绪不知过了多久才平静下来,直到外面雨声渐歇,浴室里的流水声也跟着停止,狭小的卧室恢复寂静。
温崇林冲了十几分钟冷水澡,发现解决不了问题只能用手,从浴室出来,床上的女人似乎已经睡去,他轻手轻脚的靠近,能听见女人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看到姜月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被子只盖了点在肚子上,浅蓝色的纯棉睡裙,直堪堪遮在她腿根处,温崇林长睫敛着漆黑的瞳仁,幽暗深邃的目光划过女人恬静熟睡的眉眼,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动作很轻的伸手,将老婆的睡裙往下拉了点,然而捞起一旁的被子盖住她露在外面的半边身子。
确定姜月夜里不会再着凉,温崇林才重新躺在老婆身侧。
这一次他很有自知之明,没有再抱她,而是手臂隔着被子,轻轻环在她腰侧。
温崇林不是圣人,这样的失策若是再出现第二次,他担心自己做错事-
姜月本以为,自己会尴尬得一整夜睡不着,事实证明,她不仅睡得很好,第二天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
她打着哈欠睁开眼睛,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格外刺眼,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哪还有温崇林的身影?
姜月摸到枕头下的手机看了眼,竟然已经快十点。
若是平时睡到这个时间点,唐女士早在外面河东狮吼了,姜月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一骨碌爬起来,正疑惑唐女士的反常,打开卧室房门,迎面撞上门外正欲敲门的温崇林。
两人四目相对,温崇林还穿着昨天的那件白衬衫,衬得肩线挺括料峭,天生的冷白皮在阳光下跟玉石一样清透,像极了古代温润儒雅的世家公子。
对上男人黝黑的眼睛,姜月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洗漱,更没照镜子,也不知道脸上有没有脏东西。
温崇林:“睡醒了?”
姜月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学长,都十点了,你起来的时候怎么没叫我呀。”
温崇林眉眼温和,并不觉得睡懒觉是什么大事,缓声道:“我早起和爸出去晨跑,回来看你还睡,不忍心打扰你。”
“不忍心”三个字从温崇林嘴里说出来,姜月心情有些异样,再这样下去,她觉得自己很难不会沉溺在男人的温柔乡里。
她环顾四周,没看到爸妈的身影:“妈呢?怎么没看见她呀?”
姜济明要去隔壁市参加医学峰会,一小时前就出发了,唐女士竟然也不在。
温崇林走到阳台,拿起地上的洒水壶,帮唐女士打理阳台上摆满的花花草草:“她和朋友出去聚餐,中午就我们俩。”
姜月“哦”了声,扭头才看见餐桌上的牛奶和小笼包,都还在冒热气,似乎刚从锅里拿出来没多久。
姜月心中一暖,看了眼阳台正在浇花的温崇林,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快乐的假期总是格外短暂,假期结束后就要连上六天班,一想到这个噩耗,姜月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下down到低谷。
温崇林一上车,就发现老婆的沮丧,整个人像株蔫达达的绿植。
他眼里划过抹笑意,长眉轻挑:“上班这么难受?”
这个世界上谁会喜欢上班呢?姜月点了点脑袋,想到去了公司就要处理一大堆繁琐事务,她的表情无比惆怅。
温崇林莞尔,开始寻思该如何安抚老婆受挫的心脏,姜月扭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习惯性想吐槽工作上的破事,当看清面前这张英俊优越的帅脸时,她顿时清醒过来。
这几天和温崇林的朝夕相处,让她差点忘了!这人不
仅是自己的老公,更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哪有人在顶头上司面前吐槽工作,吐槽公司的。
姜月下意识捂住嘴巴,庆幸自己没有脱口而出,于是话锋一转,给自己开脱:“其实也不是很难受,就是刚结束假期,有点不太习惯。”
姜月一改刚才的满面愁容,语气诚恳又认真:“学长,我还是很热爱自己的岗位的,能在凡讯上班,是我的荣幸。”
“我对自己的工作内容,工作环境,工资都很满意。”
温崇林听得挑眉,没开腔。
姜月再接再厉,眉眼盈盈地微笑:“我相信,凡讯在您的领导经营下,一定会蒸蒸日上,以后成为咱们市的行业翘楚,龙头企业!”
“”
从自己老婆嘴里听到尊称“您”,温崇林一时间有点笑不出来,借着等红灯的时间,他侧目看向身旁的女人,眼神好整以暇的凝视她片刻,末了才淡淡喊她:“温太太。”
姜月扭头,对上他的视线,一副老实本分,工农阶级的模样:“温总,您说。”
温崇林心中一梗,觉得有点好笑又很无奈,缓声道:“温太太,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这么遮遮掩掩。”
“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他清隽如玉的眉眼平静温和,语气温柔含笑:“更不用,在我面前拍马屁。”
“”
被面前的男人直接拆穿她是在拍马屁,姜月努努唇瓣,有点尴尬,可她内心深处真觉得,凡讯有了温崇林,以后发展得一定会越来越好,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升职加薪呢。
眼看车子离地铁站越来越近,姜月眨巴眼,嘴角敛着笑:“学长,无论我说什么,你真的不会生气?”
温崇林面不改色:“不会。”
姜月嘿嘿一笑:“那万一,有一天我忍不住吐槽你呢?”
温崇林双手握着方向盘,长指慢条斯理轻敲,自然而然道:“那一定是我做的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