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刚做好,陈明洲就回来了。
男人摘下手套放在柜子上,洗干净手出来帮温稚一起端饭。
鱼汤是用大瓷盆盛的,男人端着瓷盆放在桌上,鱼汤的味道鲜美,里面放着豆腐片,白白的鱼汤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温稚端着米饭放在桌上,又转身出去了。
陈明洲脱去外套搭在屋里的床尾栏杆上,出来时没见温稚,又看了眼柜子上不见踪影的手套。
陈明洲:……
她真是一点也不闲着。
没一会陶芳和黄雯也回来了,两人闻到鲜美的鱼汤味,陶芳从杨慧口中得知鱼咋来的,笑道:“那敢情好啊。”
黄雯耸了耸鼻子,别说,闻着可真香。
她都馋了。
别说她馋了,这片能闻到味的谁不馋?
这年头家家户户不是想吃肉就能吃上的,谁家要是有点肉味传出来,大家伙端着饭坐在走廊里吃,闻着肉味都能吃上好几碗饭。
魏平后面回来的,他闻到鱼香味,直接厚脸皮的赖在陈家蹭晚饭。
美名其曰:我爸不在家,就我一个人,我吃的也不‘多’。
晚饭饭桌上,魏平和陶芳聊着木材厂的事,陶芳又问:“平子,你爸啥时候回来?”
魏平说:“应该就这几天吧。”
今晚的饭桌上,温稚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魏平和陶芳没发现什么异常,可陈明洲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他看了眼低头吃米饭的温稚。
“嫂子。”
饭桌上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温稚愣了一下才抬起头:“嗯?怎么了?”
陈明洲的视线在温稚的眼睛上定格了稍许,问了别的事:“下午家里有人来吗?”
魏平喝了口鱼汤说:“咋了嫂子,温家又来人找你麻烦了?”
陶芳也抬起头,眼睛都瞪圆了,好像只要温稚说是,她就能立刻开骂。
温稚摇头:“没有,我下午去我二姐那了,我二姐现在怀孕总是吐,什么东西都吃不下,我二姐夫带她去医院检查了。”
陶芳说:“吐是正常,我当时怀尧书的时候也吐。”她又问:“那医生咋说的?”
温稚笑了下:“医生给我二姐输了点营养液,让她回家能吃就尽量吃点。”
温稚说完再没说别的了。
陈明洲却觉得,她没说完。
吃过饭陈明洲和魏平包揽了洗锅碗的活,陶芳和黄雯聊了会天就去睡了,明天木材厂又要来一批木头,她们得早点过去腾场地。
夜深了,走廊里安静无比。
陈明洲靠着栏杆点了根烟,透过窗户看着外屋坐在桌前练字的温稚,她低着头,零散的刘海遮住了她的额头,她写了一会,又用小刀削铅笔。
男人用力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丢在垃圾桶,这才开门进屋。
“嫂子,差不多了,我今晚教你其它的字。”
温稚没抬头,把最后两个字写完:“来了。”
教认字的地方还是在陈明洲屋里,温稚坐在板凳上,见陈明洲翻开一本书的第一页:“我读一句,你跟着读一句。”
温稚第一次接触书本,顿时正襟危坐:“好。”
看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男人眸底难得浸出几分笑意:“不用紧张。”
陈明洲带着她读了四页,连着读了三遍,又让她自己读,遇到不会读的字问她,温稚记忆力还不错,几乎没什么差错的读出来了。
温稚高兴的看向陈明洲:“我都会
读了!”
陈明洲泼了盆凉水:“读是一回事,能默写出这些字是另一回事。”
温稚:……
她“哦”了声。
陈明洲看到温稚眉眼间浮上发自内心的喜悦,冷不丁的问了句:“今天在你二姐那遇到温家人了?”
温稚一愣:“你怎么知道?”
这话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她忙闭上嘴。
其实她不想让陈明洲知道下午在二姐那发生的事,也不想给陈明洲添麻烦,更不想让陈明洲知道她下午那会差点杀了人。
她努力笑了下:“也没什么事,就是看见我大姐了,我继续读书了。”
陈明洲见她不愿意提,没再逼问,颔首道:“嗯。”
温稚读了好几遍,每读一遍,就把每一个字认真看一遍,等时间差不多了,陈明洲曲起手指在桌上轻叩:“嫂子,不早了,差不多该睡觉了。”
温稚这会正读的起劲,闻言还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