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儿笑道:“欸。”
天色也不早了,温稚洗了下手去屋外准备和面,晚上打算做个手擀面。
他刚把玉米面倒进搪瓷盆里,就听见王婶儿说:“那姑娘绝对好,是个高中生,长得又白又漂亮,在食品厂可是顶好的女同志,就是年纪小了点,比你们家陈明洲小五岁。”
陶芳咦了声:“那就是十九岁?”
“对,十九岁。”王婶儿说:“下乡政策一直都有,她姑娘上完学一直没找到工作,这年头想买工作也不容易,好工作太贵买不起,差点的工作那姑娘又干不来,她父母也舍不得她下乡,这才想给她找个好点的对象嫁了,他们托了好几家人才找到我,我想了一圈,咱们机械厂谁能有你们家陈明洲好?”
王婶儿说着,开始数陈明洲的好:“长的又高又俊,是咱们青州城数得出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是个高级技术员,哪哪都没的挑,我这不赶紧过来给你说了吗,陶大妹子,你放心,那姑娘家的底细我都给你打听清楚了,咱们都是一个厂的人,我肯定响着你。”
“那姑娘一家都在食品厂工作,她爸是副主任,她妈是食品厂车间组长,她有个弟弟上个月去报名当兵了,家里现在就这一个宝贝姑娘,那家人脾气都好,不难说话。”
王婶儿凑到陶芳跟前,小声说:“比温家好太多了。”
陶芳下意识看了眼外屋,地上的影子微微晃着,瞧着像是在揉面。
她松了口气,示意王婶儿别提温家了。
陶芳说:“那行,等明洲回来,我跟他说说。”
王婶儿笑道:“成,你这边要是和陈工说了,我明天就去食品厂,到时候定个日子让两人见个面再互相了解一下。”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陶芳送王婶儿出门,温稚已经活好了面,正蹲在地上摘菜叶。
婆婆和王婶儿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温稚的耳朵。
陈明洲相亲娶媳妇,明明是一件极好的喜事,可温稚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种酸酸的涩涩的感觉,就像是一口气喝了一瓶醋,酸的反胃的那种难受,她努力忽略掉这股莫名其妙冲上来的难受劲,把菜摘好端到水房洗干净。
温稚出来时看见了刚进家门的陈明洲。
“嫂子。”
男人打了声招呼。
温稚抿唇笑了下,走到菜板钱切菜做饭。
陈明洲看了眼温稚垂下的眼睫,卷翘,微微轻颤了几下。
他随意靠在门框上,视线一错不错的凝视着温稚的脸色:“晚上吃什么?”
温稚没抬头:“吃面条。”
“嫂子。”
男人叫了她一声,就再没说话了。
温稚不解,疑惑抬头,便撞进了男人幽深的眼睛里,她呼吸一顿,害怕被陈明洲看出她的不对劲,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温稚声音不自觉紧张了几分:“怎么了?”
陈明洲:“嫂子有心事?”
温稚没想到陈明洲能这么快发现她情绪的变化。
她欲盖弥彰的摇头,又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快,赶忙找了个借口找补:“我就是想你大哥了。”
陈明洲:……
他垂下眸,没继续问下去,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强压下心里腾起的阵阵嫉妒。
陶芳从屋里出来,看见陈明洲,问道:“今天厂里忙不忙?”
陈明洲:“不算忙。”
他进屋喝了口水,续道:“我下个月要下乡一趟,估摸着得小两月后才能回来。”
男人声音不高不低,像是有意让温稚听见。
温稚的确听见了,切菜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下个月不就是八月吗?
按照书里的剧情,陈明洲下乡后会遇见女主,两人从相识到相爱,等一个多月后陈明洲先回城,在这边找关系帮女主办好回城手续,特意回去将女主接回来。
想到书里男女主恩爱的剧情,温稚的心像是被一根刺狠狠刺了一下,她恍惚了一下,一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温稚“嘶”了一声,连忙放下刀将手含在嘴里。
“怎么了?”
陈明洲的注意力都在温稚身上,一听见声音就出来了,看着温稚捂着手指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切刀手指了。”
陶芳也出来了,急忙跑过来抓住温稚的手指看,陈明洲迈出的脚步生生顿在哪里。
他看着陶芳带着温稚去了水房,便跟着过去,借着洗手的名义走到温稚身侧,垂眸看着她指尖不断冒出的鲜血,陈明洲眸底是肉眼可见的心疼,男人喉结动了动,对陶芳说:“妈,我带嫂子去卫生所包扎一下。”
陶芳也被那道深口子吓着了:“那你们快去。”
温稚想说不用,陶芳直接把她推搡出去:“快去快去,口子这么深,必须得包起来,心在天热,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发炎化脓了受罪的可是你自己。”
温稚手指还在流血,陈明洲先用纱布简单为温稚包扎了一下,然后带她去卫生所。
卫生所离机械厂不远,几步路就到了。
温稚疼的小脸都快皱在一起了,尤其坐在凳子上,等医生将药水涂抹在伤口时,温稚疼的浑身抖了抖,手臂忽然一紧,她在疼痛中抬头看了眼,陈明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男人手掌轻轻握住她的手臂,似乎想给予她胆气。
温稚脸颊莫名的一红,身子也下意识往前倾了倾,想要离陈明洲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