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
陈明洲直白的问出来,倒是让陶芳知道咋起头了。
温稚低着头安静的吃面,她知道婆婆在纠结什么,也知道婆婆要说什么,温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日里无异,她觉得自己这几个月大概是被陈明洲照顾的太好了,以至于自己都忘了在这个家的身份是什么。
她屏蔽掉那些模糊的朦胧的悸动感,听着婆婆说话。
“今天你王婶儿来找我了。”
王婶儿是机械厂大院的媒婆,机械厂结婚的年轻男同志和女同志有一大半都是王媒人做的媒。
听到王婶儿的名字陈明洲就知道陶芳要说什么。
“你王婶儿说了,那女同志是食品厂副主任的女儿,今年刚满十九,比你小五岁,当然,年纪小了点,但人还不错,听你王婶儿说那闺女脾气好,不是个毛毛躁躁的人儿,长得也漂亮……”
陶芳说的起劲,把那姑娘不停的夸。
温稚默默的喝着碗里仅剩的面汤,面上平静,心里却像是灌了一碗辣汤,辣的嗓子眼有些堵得慌。
“我有喜欢的人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倏地打断陶芳还在夸赞那位女同志的话。
“妈想着明天去一趟食品厂看看,再帮你把把关,多看……啊?!”
陶芳话没说完就听到陈明洲说的话。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眼睛一瞬间都快瞪圆了:“你说啥?你有喜欢的姑娘了?谁啊?妈见过没?长啥样?家里干啥的?”
一股脑问了一大堆问题。
陈明洲:……
陶芳想起几个月前魏德在她跟前说,明洲有喜欢的姑娘了,那时候她还问过明洲,但被明洲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她当时就泄气了,觉得魏德说的都是假的,现在再一想,好像不假。
陶芳别提多高兴了,又问了一串问题。
倒衬的温稚太过于安静了。
陈明洲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低着头喝汤的温稚,他挑了挑面条,对陶芳说:“我对人家有心思,人家对我没心思,等这件事稳了,我会把人领到你跟前让你看个够。”
陶芳更好奇了,心里抓肝挠肺似的。
到底是哪个姑娘啊?她儿子样样都好,长得也不懒,人也沉稳,就是话少,她得知道是哪个姑娘,一定要找王大姐做媒,把这事做成了!
陶芳越想心劲越足:“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到底是谁?”
陈明洲:“不能。”
陶芳:……
陈明洲看了眼吃完饭端着碗起身出去的温稚,也呼噜几口吃完面,正要起身,陶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你给妈说,那闺女妈认识吗?”
陈明洲沉吟了片刻才说:“认识。”
陶芳眼睛一亮,继续问:“是咱们机械厂的人吗?”
陈明洲看了眼从门外进来的温稚,她脸色平静,和平日里没什么区别,温稚回到屋里拿起书坐在床边继续看书,可平日里她最喜欢的文字此刻都失了兴趣,注意力竟然一直集中在外面的对话里。
她听见陈明洲对婆婆说:“你认识。”
温稚下意识捏紧了书皮纸,脑海里竟然第一时间搜寻机械厂没结婚的女同志有多少个,但这念头刚起就被另一股念头打断了。
不对呀。
按照剧情,书里写的是陈明洲在没认识女主之前,没喜欢过任何人,这怎么和书里的剧情不一样?
难道又是因为她的改变,导致现实再一次偏离了书里的剧情?
不过温稚没细想这些,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书本里的字失去了兴趣。
屋外,陈明洲将碗筷收了端去水房刷洗。
陶芳还在挠头细想,机械厂的姑娘,她还认识……
青城市机械厂少说也有两千号人,没结婚的女同志一抓一大把,她认识的也不少,少说认识的没结婚的女同志里得有三四十号人了。
这三四十号人里,年纪都差不多大,基本都是十八岁到二十一岁左右。
陶芳:……
不行,她得再问问明洲,那姑娘姓啥。
等陈明洲洗完锅碗过来,陶芳就跟跟屁虫一样不停的问,问的陈明洲脑门直抽抽:“妈,事没成之前,关于她的事,我不会再透露一个字。”
陶芳:……
她知道儿子的脾气,只要他不愿意说,就算把他的嘴撬开也没用。
陈明洲续道:“你找王婶儿把那事推了吧。”
不用陶芳陈明洲说陶芳都知道。
天也不早了,陶芳洗漱后就睡了,只是她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一沾枕头没多会就睡着了,今晚翻来覆去的想明洲喜欢的姑娘到底是机械厂哪家的。
温稚的手伤了,洗漱什么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