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没等听完,手上一个用力,将录音笔掰断:“你不想活了吗?”
黄炎拽起林德飞的头发,刀子抵住他的脖颈,冷冷质问。
林德飞闷哼一声,他眯着被手电光直照的双眼,声音虚弱,语气却还笃定:“你不能杀我。”
呵了一声,黄炎手上的刀子往前进了一分:“那么笃定?”
“我手上,还有一份原件,没……没带过来。”
林德飞笑了笑:“你杀了我,这份原件就流露出去了。”
黄炎手上的刀往后撤了一分:“原件在哪?”
林德飞只是笑笑。
眼中的阴沉似乎浓到化成实质,黄炎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手下的人领会,将林德飞踹倒在地,拳
脚毫不留情地招呼在他身上。
掐着时间,等到林德飞几乎奄奄一息的时候,黄炎叫停,重新走上前:“原件呢?你不说,这顿打就不止落到你一个人身上了。”
他照例威胁着。
林德飞躺在雪面上,颤抖着咳出一口血。
与虎谋皮这几年,他也清楚黄炎的性格,也知道该怎么与他谈条件。
他依旧沉默。
黄炎不耐烦地踱步两圈,最后,他蹲到林德飞身前:“这次你要什么?”
“第一,你不能杀我,不能动我家里人。”
林德飞一喘一喘,虚弱说道。
黄炎没有应下,示意他接着说:“第二。”
“第二,不能杀宋思听。”
哼了一声,黄炎讥讽道:“你杀她爸,现在倒是装起老好人来了。”
林德飞没有管,他接着道:“第三……放了我。”
话音刚落下,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黄炎还觉得不解气,又踹了一脚,这才又蹲下,拽起他的头发:“你他妈当我傻?放了你,等你去找警察,你他妈是不是就是当我傻?玩老子?”
放是肯定不能放了,但是顾念着证据,又不能杀。
黄炎心中急火又起,又朝着他的脸招呼了一拳。
吐出一口血,包着一口牙,林德飞嘴角挂着血丝,语气虚弱到不能再虚弱,他说:“我查过了,追诉期最高二十年,二十年一过,要想替宋拜山翻案,也没可能了。”
话音落下,黄炎又一拳招呼上来:“他妈的,还要等你二十年?”
又吐出一口血来,林德飞哈哈笑着,抬眼看他。
因为掉了牙,嘴里舌头也被他咬破,他的话模模糊糊,但不难听出语气讥讽。
他问黄炎:“怎么?你活不了二十年?”
“不对,宋拜山那个案子结案已经两年了,还有十八年,你活不了十八年?”
黄炎咬着牙,盯着他,眼神怨毒到几乎要将他剜出无数个口子。
好一会,他似乎下定了决心,盯着他,一字一顿:“你最好祈祷,那证据藏深点,别让我一两年就找见了。”
林德飞沉默,只是笑。
“带回去。”
黄炎招呼人把林德飞带走,又花了点时间,让人把现场他们来过的痕迹给清理干净。
手下快速收拾完,指着宋思听,对黄炎犹豫开口:“这个人怎么办……”
黄炎过去,弯腰探了探她的气口,确认还活着,但确实还晕着,不知道何时才能醒。
仰头看看天上飘落的雪花,他缩了缩脖子,撂下一句:“不用管了。”
这种天,不用管,那就是放任她冻死了。
正好,也不用他动手。
一行人离开,黄炎给他带到他家,锁进杂物室。
再后来,怕警察查过来,他又将林德飞转移到道乡,一处空无一人的房子里。
一两年过去了,宋思听都离开鹤城了,周曼茹也不再找林德飞了,黄炎没找到林德飞口中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