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李牧迁淡哂,“我只是觉得你做的事情都没什么意义。”
没料到李牧迁会这样说,猛得被他的话呛到,宋思听怔了几秒,旋即反应过来,语气冷了下来:“那什么有意义?烦请李老师告诉我怎么做才有意义?”
“留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宋思听,”李牧迁轻声唤她,“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这是宋思听最近几天不知道第几次听见这句话。
呵。
笑了一声,她开口,缓缓问他:“那你呢?你的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吗?”
李牧迁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后背抵在椅背上,他没有任何回答。
“……”
学生家长来得比预想中快了许多,没等到李牧迁再次开口,就见一男一女冲进医院大厅,目光四下搜寻着。
李牧迁认出来两人,站起身,迎了上去。
他领着那两人上去二楼的诊室,在他走后,宋思听依旧坐在原地。
心中比之方才更乱,仰面靠在椅背上,她盯着头顶的天板,看着看着,掩面叹息。
家长过来,李牧迁将两人领上楼,又简要和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至此,工作算是彻底完成。
重新折回一楼大厅,时间只堪堪过了几分钟。
站在宋思听面前,李牧迁垂眼看她:“走吧,回家。”
没有理会,宋思听看都不看他,起身站起,率先走在前面。
侧过身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李牧迁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末了,没说什么,抬步跟上-
外面的雪还在下,比之之前更大了点。
这个医院虽然是离学校最近的一所医院,但也有点距离,换而言之,离李牧迁的家也是有点距离。
大约十分钟的车程,因为下着雪,车速又减慢了许多。
跟着前面车子开过的防滑链痕迹,李牧迁视线不离车前,单手搭着方向盘,他在雪地上将车开得四平八稳。
宋思听坐在副驾,看着车外缓缓流过的街景,须臾,她开口:“我以为你会明白我。”
她指的是刚才在医院李牧迁说的那句话。
从李牧迁话音落下开始,直到现在,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宋思听的思绪百转千回,还是无法参透他的想法。
“我以为,你见过过去我身上所发生的那些事情。或许能够理解我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要查这件案子。”
静静地看着前方路况,李牧迁听着她说话,依旧没作声。
宋思听说完,也不再接着开口,车内半大不大的封闭空间里一时陷入沉寂。
半晌,车子又前进一段路。
盯着前面的红灯踩下了刹车,李牧迁看着她在车窗上的倒影,说:“我知道。”
宋思听转过头来看他。
收回视线,李牧迁接着道:“正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说,你现在做的毫无意义。”
“事情发生的当年你选择逃避,现在过去了七年,这里的冬春都已经轮了好几轮。发现的、遗漏的、忘记的所有事情不会一直停在原地。”
“曾经你没有找到真相,现在更不会,所以你这次回来毫无意义。”
他声音浅浅淡淡,没什么情绪。
如果不是因着车里就他们两人,宋思听甚至不会觉得他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现在,听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宋思听沉默片刻,问他:“你还在怪我吗?怪我当年不告而别。”
“没有,”李牧迁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李牧迁,”宋思听重新看向窗外,盯着玻璃窗上两人微微重叠的倒影,她开口,“那就不要干涉我的所有事情。”
“现在,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不算是。”
宋思听说-
没有任何交流地到家。
车子停在楼下,宋思听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李牧迁去车库停了车,落后她几分钟进了家门。
方背手关上门,就能听见宋思听房间传来响动。
静静走过去,李牧迁站在她房间门边,看着宋思听摊开原本立在地上的行李箱,正在一件件扯过来衣柜的衣服,一股脑地塞进去。
感觉到他站在房间门口,宋思听头也没抬。
将手边衣服草草理好,她站起身,绕过行李箱,见李牧迁还站在原地,宋思听伸手推他:“让一让。”
李牧迁纹丝不动,问她:“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