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盏穿着白天在大相国寺那一身衣裳,只腰间多系了个青花头巾,装扮一如焌糟娘子。
两边酒楼窗户都开着,裴昭只看见叶盏在酒桌间穿梭,想了想她是开食肆的,应当是在卖下酒菜?
他并未放在心上,只继续跟人闲谈,再一抬头,却见她被人拉下了楼。
裴昭心中一动。他藉口喝多了,往楼下探身看去,便见叶盏站在大街上抹眼泪,旁边人在安慰她。
裴昭想了想,起身告罪:「楼下遇到个熟人,下去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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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觉得你稳重妥帖,比我更像个姐姐,怎得今天这样?」玉姐儿哄妹妹,「快别哭了。」
「我们是双胎!本就才差了前後脚。」叶盏愤愤抹眼泪。
「到底还是小孩子,走,去给你买金丝党梅。」玉姐儿好声好气,就像在哄小孩,「听说是西夏运过来的,可好吃了。」
西夏?叶盏点点头。
抹完眼泪後她自己奇怪,穿越前她就是个成年人了,平日里性格更是冷静沉稳,基本没哭过,怎麽穿越後越活越小了呢?
叶盏想了想,哭是为了宣泄感情,但孤儿哭给谁看呢?只能咬牙把哭的力气用在战胜困难上。
穿越前她没有感受过亲情,知道哭也没用,所以才会在这个世界把缺失的童年重新体验一遍。
因为现在有人在乎她的眼泪,所以才会掉眼泪。
想着想着又吸吸鼻子。
「可有遇到什麽难处?」
叶盏抬头看,却是那位裴昭大人。
每次遇到他他都是身形挺拔如青松,简单的直裰也能被他穿得雍容贵气。
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
玉姐儿也是一头雾水。
旁边的小厮开口:「我家少爷无意间觑见您从酒楼下来在街头哭,不知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裴昭拱手:「这里有街道司,附近就是开封府。若有难处可找官府为你主持公道。」
玉姐儿赶紧摆摆手:「多谢您。」
闹大了她以後还怎麽在酒楼做生意?
叶盏想了想,赶紧告状:「那酒楼里有个老头,言语无状,调戏我们姐妹,我才哭的。」想了想又补了个万福。
裴昭蹙眉,看了鸣镝一眼,鸣镝立刻开口:「我这就去寻街道司过来。两位放心,一定训诫他一顿。」
叶盏躬身行礼:「多谢这位大人。」
街道司的衙差气喘吁吁赶过来,听说来龙去脉後当即上了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