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客我们有两种形态
开诚布公,这词的意思放在现在的处境,在于两人就目前以及将来的发展以探讨。对于当下一只狗变成人,为何能变,目的为何,都是一场关乎发展以及疑问的信任危机。这事对于齐桉来说无外乎最重要的只有两点,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以及有什麽目的。
但是当然,如果是什麽特别涉及险恶发展的情景,那她选择点到为止,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她自知不需要那麽多信息,只需要交一交抚养费,那一切都可以当作云烟直接消散。齐桉这边算了一个人头的房间住宿费後,举出例子让莫尔格知道重回狗身对维持高品质生活的重要性。
她正在这边将账本算的清清楚楚。面前的白发男人却突然抓住她的胳膊,十分严肃的看着她,来了一句,“你什麽时候筑基四阶了?”
这问话让齐桉都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吞了那枚眼球後功力大涨,这事她自己也没线索,还未等她回话,莫尔格眉头一皱,不客气的说道,你该不会用了什麽折寿的法子强行提升修为吧。
从那黑鳞腹中逃出本就是奇迹,一个刚刚筑基的修士一跃而上到了四阶,怎麽看都不是正常人会有的速度,若不是用了折寿的法子强行提升,是万不可能达到这种速度的。这话问的齐桉心虚起来,那玩意吞下去有没有问题她可不知道,想起来梦中看到的一切,那地方原先似乎叫做死生门,对于大泷的历史她并不是太清楚,这门派更是从未听说。
莫尔格抓着她死死不放,紧紧盯着齐桉,这力道让她手腕都生疼起来,齐桉被这人抓的倒吸一口气,眉头都皱了起来。
莫尔格见她这副表情,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便将手放开,就这样站在原地继续盯着她。
一直盯得齐桉低着头揉手腕都觉得不自在,人家眼神如针刺,这人眼神跟刀割。
也不知这人咋想的……齐桉默默在内心吐槽,怎麽都没法把这男人跟她之前的可爱大白犬联系在一起。但事关自己的性命,她稍微迟疑了下,还是说了自己从鱼腹中爬出後,遇见的怪事。
“所以你将那眼球吞了?”听到这消息,莫尔格思索着,死生门他当然听说过,齐桉不知道是因为没看过有相关书籍提起过此门。按照他所知的消息来说,中原在猎尸中焚烧毁灭了大量尸道信息与宝籍,纵然是那段历史,也被尘封在了不为人知的过往中。
“想来这东西极有可能是死生门老祖的遗骨……你倒是捡了大便宜……”
五尊时代大战落幕,尸蛟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但他的遗骨却保存完好。尸道之人其身不腐,一般大能身死陨落,如果留有後手,便可以借他人之身重获躯体。但可惜这尸蛟魂魄散的连渣都不剩,别说是夺舍他人,他可是连带着自己的道法全都被毁了个干干净净。就徒留一具尸骨尚在人间。
但五尊毕竟是五尊,没了魂魄这尸骨也远超常人的血脉与灵力,况且不用担心夺舍吞噬之忧,这五尊之一的尸骨,那自然成了上等的珍宝,无数人都梦寐以求的宝贝。
齐桉听到这,猛的一激灵,打断了莫尔格,“这玩意那麽厉害,怎麽会那麽简单……”
她想说的是既然这遗骨有可能属于尸蛟的一部分,怎麽可能轻松被自己炼化,这玩意自然是能者先得,强者所化。她一个筑基的辅修,怎麽会如此轻松就把它拿下了?
这疑问莫尔格也只是耸肩,机缘巧妙不可道破,没爆体而亡就是万幸了,现在看来无论这东西是不是尸蛟遗骨,齐桉也靠着它直接飞升到四阶,算是机缘巧妙,走了大运。
“你对于这了解还蛮多的啊。”齐桉愣愣,“你该不会是哪位世家子弟吧,知道的那麽多。”
她早有这样的疑问,虽然莫尔格是二毛,但是妖兽能化为人身都得元婴期修为,她更倾向于这人搞不好是中了诅咒的世家公子,身中诅咒让他变成兽型,是话本子里需要解救的主人公。
莫尔格当然不知道齐桉的脑袋瓜里装了些什麽,不过齐桉有问题,他便有问必答:“不是……我是北荒苍狼一脉,这点消息族中还是通晓的。”
“喔……原来……”齐桉听闻後便点头,未等到她话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莫尔格的话。
苍狼一脉,五尊时代里,中原的尸蛟,魔眼,荒剑,北荒的苍狼,南海的玄鲨。这五位大尊便是上一个时代的代表。齐桉猛的眼睛瞪大,看向这莫尔格,虽然他知道这男人来历可能不简单,但没想到是苍狼一脉的血脉。
合着她还是抱上了大腿啊!那自己是不是得表示表示,跟人家打好关系。
“别动。”莫尔格看了眼齐桉,右手放在她的正中眉心,保险起见,自己必须得探探她体内是否有大能意识残留,最好不要有後续之忧。
男人的手指正好触在她眉心中间,修长温润的指尖点触在齐桉的脑门,闭眼窥查着她的内境,虽然说之前见到一次这人就觉得异域的修士长相颇为不凡,但这会仔细凑近看了,这挺拔的鼻梁,银白的发丝,连带着睫毛都是纯白色,像是冬日里初雪下过的银丝一样,只不过冬日的雪显得冰冷,无论如何都暖不进人心,但这双翠绿眸子的上的洁白,倒是有那麽点温情出来了。
齐桉瞪大眼只心想:真是帅啊……
果然异域的美貌不是书上随便说说的,光那修饰词叠加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作者吹牛想象出的绝世天仙,今天她有幸近距离观摩,想起书中描绘的碧玉翠眸,皎月之姿,看来可没有半分虚假。
莫尔格指腹贴近她眉心半刻,确定了没在齐桉体内测出其馀的杂质残念,才放下心收了回去。没等他刚准备开口叮嘱几句,这时门外却穿来了敲门声。
只听店小二在外头喊了句,客官,有人在下面找您。
齐桉警觉的回头,嘴上回了句好,但心里却奇怪到是谁会来找自己。这西落对她而言人生地不熟,有哪个人会专门问她?
“我跟你一同下去。”莫尔格倒是反应迅速,拉住齐桉的手腕表示自己也要陪同下去,齐桉低头一看,他这边立马就把手放下,想起来刚才力气太大扯疼了人家,赶忙反应过来松了手。
门外的小二道:“客官,那客人在下面的包厢内等您,需要小的为您带路吗?”
“不用了,你在下面等我便好,我收拾收拾就下去。”齐桉转头朝门外回话,等到这小二回了声好,确定了下楼,她才转头看向了身後,这会却发现莫尔格没了踪影。
没等她唤名,这屏风後走出一只白犬,二毛就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巨大的转变让她愣在原地,走向屏风後看了一眼,发现那墨蓝袍此时掉落在地上,刚才的大男人没了踪影,白犬走了几步,站在旁边看着齐桉。
月厢内坐着的女子抱着只橘猫,手旁放了支香炉,扇着团扇逗弄怀里的猫儿,等到外面的小二一推门,就见到之前那遇见的辅修女子一脚踏入,身旁的白色大犬跟着她同步踏进这包厢。一人一犬带着一阵风,利落的便踏入厢内。
没等齐桉先打招呼,坐在凳上的柳婵儿倒先叫了起来:“哎呦!姑娘几日不见,这气势变得如此飒爽,带着一条大白犬,当真是英气逼人,看得我都春心萌动了。”
这话出口,齐桉明显原地顿了一下,她没想到是之前那入心铺的老板娘来找自己,想想她从那过後便没与她有交集,此次前来,也不知有何用意。
但现在这打趣她,实在让她吓了一跳,“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几日不见,您跟之前见到的一样漂亮。”
“哎呀,这嘴,真会说话!”柳婵儿抱着猫咯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这女孩。
这笑声银铃般的充斥在厢内,齐桉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就此入座。柳婵儿见她如此这般拘谨,团扇轻轻一拍桌对面,示意她坐下便可。
入座後倒也没开啓话题,柳婵儿又扇扇团扇,门外的小二不知怎麽收到信号,立马开门端上好酒好菜,两夥计一左一右为座上的来宾摆好,等到这鱼肉菜汤如数放下,便立马关门出去,再没了半点动静。
这二人一走,厢内的气氛立马变得沉默起来,柳婵儿挠着这橘猫的脑袋笑嘻嘻的逗弄,齐桉沉默的看着这桌上的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哎呀,怎麽不吃?是不对胃口吗?”
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柳婵儿捂嘴做惊讶状,赶忙盛了一碗玉汤递了过去,“我听闻姑娘刚从秘境内回来不久,那得好好补补身子,秘境内凶险,想必吃得不好。”
齐桉赶忙接住这碗汤,朝柳婵儿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姐姐我已经吃过了,真是谢谢您的好意。”
她不是被动的性格,既然来人有意找她,那她也便不是哑巴,这话就当面问清楚了。
“您来找我……是有什麽事吗?”
柳婵儿看着面前起身端着碗的姑娘,一身靛蓝袍,眉眼坚毅,面上却淡笑,她身边的白犬同她一样,单刀直入的眼神抛过来,紧紧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