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什么尸?哎呦!我说你慢点小江风”,胖子基本算是被我拽得连滚带爬,腰都没有直起来过,这会儿他脑袋撞上了别的镜子,狠狠一下应该是挺疼的,嚎了一声。
胖子叫我跟那白毛粽子讲道理,他说那是萧肃生,跟它好好说就行了。
这种不吉利的话都能说出来,我真是恶胆两边生,扭头踹了胖子一脚,这下确实给胖子也吓着了,在边上挣扎着非说那粽子挨着他了。
我想笑,但我扭头往胖子那边看了一眼,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我在镜子中看到我自己惨白的脸。
我相信现在我的脸也是一片惨白。
我的后背几乎是瞬间就凉了,但我的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荒唐念头却居然是,这里面会是我爸吗?
我跑神儿了,在这个犄角旮旯不宽敞的地方,后有追兵,本身就犯了致命的错误。
脚下不知道绊倒了哪个玉疙瘩,我连着胖子,以一个狗刨式的动作,无比狼狈地摔在了地上。
不,确切地来说,还不如摔在地面上,两个膝盖跪在玉石板上是真的疼啊。
但这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那嘴里嚎着的白毛粽子,以及陆陆续续从镜子里爬出来的精神白毛们。
那寒气森森的牙口。
我的膝跳反射被吓出来了,我在这一瞬间确实体会到,人在无比恐慌的时候,腿是会打着滑发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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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前边也没有路了。
我和胖子背靠着的也是光滑的玉石墙壁。
难道我俩的最终宿命是要被白毛粽子当成粽子啃了吗?那我俩变成粽子后,会不会啃别人,一想到以后自己要过这种日子,我的胳膊又有劲儿了。
没有路至少看看有没有洞吧。
万一有呢,我给自己鼓着劲儿,真别说,还真被我发现了。
那洞就在胖子的旁边,眼看着那白毛粽子已经嗷嗷扑近了,我也顾不得啥了,薅着胖子的头发就把他往洞里塞。
但胖子的体格是客观存在的。
他叫我别再薅他的头发了,本来就不茂密,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他是真爬不进去,让我先爬,再给他拉进来。
我气死了,但是又没有办法。
毕竟连我钻进这个洞里都不算轻松,为了方便把胖子拖进来,我是腿儿先进去的,俩胳膊又拉着胖子的胳膊。
胖子被我扯得吱哇乱叫,他说我想谋杀他的话麻烦给他个痛快。
我也没什么好气,叫他闭嘴。
我只庆幸这会儿穿得厚,不然就我这么个拖法,我自己都得破一层皮了。
胖子前半截被我扯得还算轻松,后面有点卡住了。
我们俩都折腾得满头大汗,但还是有点来不及。
这个洞太狭窄了,我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我和胖子都听到了骨骼摩擦的声音。
我看到胖子脸已经全白了,额头上全是冷汗。
但他硬是咬着牙没出声,没事儿人似得,顺着我的力道使劲儿往里面挪。
我俩终于都到了洞里,艰难地挪出来了两米开外的距离,差不多算是逃离了那白毛粽子的魔掌了。
我的心里挺愧疚的。
感觉如果不是我看到自己的脸愣了下,或者没有先薅着胖子的头发叫他进去,省出来的那点子功夫,可能胖子就不用遭罪了。
但是胖子的碎嘴子总是能让我的愧疚瞬间消失。
胖子的体力,说实在的,虽说跟萧肃生是比不了,可在正常人里面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他的腿肯定是伤得不轻,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我也闻到了不浅的血腥味儿。
就算是胖子,在这狭窄的洞里,我俩艰难地又挪动了约莫四五米开外的样子,他也是坚持不住了。
虽然是还瞎着,但胖子难得正了脸色。
他说他莽将军莽了这么小半辈子,没想到赊在这个地方了。
胖子叫我别管他,自己先走,并且他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激将我,让我快点走,否则就我那小体格,一个人都未必能爬出去。
这会儿如果是在外面,我肯定要喷他,只是我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情。
打着手电筒与不打手电筒基本没有区别,并且因为洞里实在太狭窄,根本也没有多余的空间能让我伸展胳膊打手电筒,我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把它当个避难所一样地躲了进来。
其实细细想挺恐怖。
这玉矿山自带的诡异,我们都不知道顺着这个狗都嫌弃的洞艰难地爬,会不会爬到了头却发现身后是更厚的玉壁。
到时候我们就只能面面相觑,想来也会丧失再爬出来的信心。
所以这个念头只是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人为屏蔽了我们会出不去的想法。
我也很一本正经地叫胖子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