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天彩总觉得自己倒霉,若是她和云裳一样是夫人所生,说不定成为京城女子表率的就是她了!可眼下及笄宴被毁,她的好郎君也没了,现下,她又该怎麽办呢?
正当她呆愣间,屋外忽然传来了「叩叩」两声门响。
她被打断思绪,不满道:「谁啊?」
屋外传来了萧姨娘嗔怪的声音:「姨娘听说你跟你娘吵架了,你云棠哥哥也说担心你气伤了身子,就喊我过来看看你。」
宁天彩闻言,拉开了房门,规矩问好:「姨娘好。」
萧姨娘带着她的两位「牛头马面」进了屋子,一见那满地碎瓷无从下脚,便大惊小怪地使唤跟来的婢子们赶紧收拾:「哎呦——这屋子怎麽成了这样?多危险啊,还不快收拾了,仔细了,别扎伤了三姑娘!」
宁天彩此时被母亲抛弃,心境脆弱,正想找人倒苦水:「萧姨——我娘她心里没我,一门心思向着旁人!我的及笄礼上出了那种事,她不帮我说话,反而向着一个外人!我……我就是心里气不过!」
萧姨娘叹道:「你母亲啊,就是这麽个柔弱性子,这麽多年不都是这样?」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
萧姨娘听她这麽说,心内微微一笑,她就是想听宁天彩说这句话。
她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天彩啊……本来有些话姨娘是不该说的,可看你如今这般光景,又觉得不说出来,你也未免太可怜了……」
宁天彩狐疑:「姨娘知道了些什麽,不妨有话直说?」
萧姨娘似是左右为难地顿了顿,宁天彩一双眼睛期盼地望着她。
半晌,萧姨娘似是「败下阵来」,冲宁天彩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她在宁天彩耳边低声道:「你知道那长廊为何无故起火吗?姨娘後来去问了做事的工匠,说是有人在那栏杆上刻意撒了黄磷粉……」
宁天彩拍案而起:「我就知道是那个贱人故意害我!」
萧姨娘见她怒气冲冲,心下暗自讥讽,许姨娘也是倒霉,原也是个安分守己的聪明人,偏生了这麽个棒槌一样的蠢女儿。
她出声安慰宁天彩:「别难过,你娘不帮你,姨娘帮你,只要咱们计划得好,必然能让那个小贱人为这事情付出代价!」
*
三日後,萧姨娘派人来了寒水轩。
「哦?听说我要出嫁了,姨娘要为我准备嫁妆?」
「是啊,二姑娘不知道,为了姑娘的事,夫人已经打算亲自去沈大人府上说和了。」
「劳烦姨娘和夫人了。」宁不羡一副温柔道谢的模样。
「我们姨娘说,姑娘家陪嫁的东西,一定要好好挑选,莫失了咱们府里的脸面,故今日特意叫了车,请二姑娘和三姑娘一同外出去选。」
宁不羡偏头:「天彩也去?」
「是啊,这不是前几日姐妹之间闹了矛盾,三姑娘也想跟您说开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您说呢?」
「好,那我就多谢姨娘的好意了。」
「那,二姑娘就抓紧梳妆打扮一下,车正在府门口候着。」
送走了萧姨娘的婢女,宁不羡招呼阿水:「来,帮我找找,把压箱底的旧衣裳全翻出来,要那种花色过时,最好……嗯,还带着补丁的。」
「啊?」阿水不解,「姑娘你不是马上要出门吗?打补丁的衣裳穿出去,多丢人啊。」
更何况,近日夫人在给宁不羡说亲,便着人送来了不少时新的料子,叫人来量了身形,比了尺,给她裁了好几身新衣裳,要说从前寒水轩景况不好,如今倒也还过得去了。
宁不羡对着镜子,把原本抹上的口脂也擦了大半,往唇上奋力施粉:「告状的时候,总要穿得惨一点才能引起人家的同情心嘛。」
「告状?」
「嗯。」她偏头笑问,「阿水你不会真觉得,萧姨娘是真心想给我送嫁妆吧?」
第七章以牙还牙
宁府後门,停着一辆三人容量的单马小车。车子虽然不大,但装饰得却颇为精巧。
车幔没用寻常的厚布,而是绣了足足三层的光面柔纱。这些轻柔的织物寻常是用来做女子外裙或披帛的,但马车的主人却用它来做了车帐。车室内没有点去味的樟香或檀木香,而是用各色花卉捣碎成泥,混着油蜡捏成香丸。
驾车时,点燃香丸,甜腻的花香便随着被风撩动的三层轻纱若有若无地在空气中飘散,分外撩人,连带着车内坐着的主人,也仿佛成了什麽神仙妃子。
为此,宁夫人曾用过一句颇为毒辣的描述来形容萧姨娘这辆心头好:「本也不是什麽娼妓,偏要如此涎着脸讨男人的巧,反显得下作。」
宁不羡来时,看到萧姨娘居然把这辆车都给拖出来了,还惊讶了一下。
随即车帘掀开了,宁天彩僵硬的脸从车幔中透出:「哦,你来了。」
……她原本不想对宁不羡有什麽好脸色,但萧姨娘说了,她得先稳住宁不羡。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紧盯着宁不羡的脸,唯恐对方看出什麽纰漏,然而对方只是温柔地冲着她一笑:「三妹妹。」
那矫揉造作的调子,听得宁天彩都要吐了。
她强忍着恶心:「二姐快上车吧,姨娘给咱们约了首饰铺子的老板,说今日要咱们姐妹俩好好挑上一番。」
「好啊。」宁不羡抬脚踩上车凳,伸手向她,不经意间露出了袖口一处扎眼的补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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