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宴亭自己都觉得自己讨厌,他和段颂之间,就印证了那一句话,得寸进尺。
段颂对他手下留情,却换来的是继续被他祸害。
他记得当初他割腕被抢救回来的时候,段颂站在他病床前说,冷声道:“好啊,这场游戏我陪你玩到底。”
那之後的几年,他再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签啊!”
段颂的声音里带着压迫。
宴亭手指颤抖地接过那着那支笔,而後想到什麽迅速缩回手,眼泪再也憋不住:“对不起,就再多一点点时间好不好,我这次绝对不会骗你的。”
段颂松开手,纸跟笔都落地,发出声音,他掐着宴亭的下巴:
“我受够了你这些话!宴亭你不觉得自己很虚僞吗?下次是不是你就要爬上帝国最高的楼来威胁我,如果我要跟你离婚你就跳下去是不是!这样宴段两家都会给我施压,你要是觉得这样日子过得开心,我说过我可以奉陪到底的。”
宴亭的眼泪无声坠地。
段颂说的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这场无爱的婚姻折磨的终究是两个人。
宴亭睁开眼,感觉着周身都酸痛的身体。
他坐起身,段颂早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来到镜子前,锁骨处密密麻麻的印记有一股堕落之意。
他的长相,是很出色的。
宴亭摸着自己脸,闭了闭眼,当初也正是因为这张脸才有了後面的故事。
宴亭现在的老师是业内很有名的烘焙师,因为有了他的推荐,他可以去一家机构当老师。
本来宴亭是没这个勇气的,还是李薇初问他愿不愿意去试试。
宴亭真的很感激李薇初,他觉得她是自己人生的贵人。
这天他给一个私人聚会做好蛋糕,但是过来拿蛋糕的人迟迟没有来,他便联系了李薇初。
时间有些来不及,宴亭便拿了地址,而後主动把蛋糕送过去。
他拿着蛋糕去了一个高档小区,给订蛋糕的人打了电话让保安把他放了进去,他成功找到大楼按亮了楼层。
“您好,这是你们的蛋糕。”
“……嫂子?”
宴亭刚准备离开,突然看着面前叫他嫂子的人,是段颂的战友。
“我是沈鹤,你不记得我了,之前有一次你差点把家烧了,还是我把你救了出来。”
宴亭点头,他当然记得,那是他在学做饭的时候,把半个厨房都烧了,然後段颂回来看着被熏黑的屋子一脸黑线,宴亭看出他是有点想打他的,他刚想礼貌应付两句。
哪知道沈鹤下一句话差点把他吓死:“段颂哥,你看谁来了。”
宴亭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手里握着一杯刚才沈鹤的Omega非给他倒的一杯茶,一屋子几乎都是熟面孔,却让宴亭觉得如坐针毡,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就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原来今天是沈鹤的生日,于是请了一些亲友来家里,段颂是很重他们战友情的。
沈鹤的男性Omega叫小荣,他好奇地问宴亭:“嫂子,听说你当初跟着段将军一起随军了,前线那麽苦,你一定很爱将军。”
他们那个时候刚结婚,怎麽可能称得上爱不爱。
只是他们新婚之夜,段颂根本没碰他,宴家让他作为联姻的工具,孩子就是最重要的産物,不然他们不会继续再将顾梨供养好的。
前线当然苦,物资经常紧缺,天气也不好,可段颂他们还要杀虫兽,宴亭记得他在那里刚两个月,有一次他们住的地方停水,宴亭就去了一个有些远的河洗衣服,回来的时候就被一只不知怎麽蹿逃到基地的虫兽袭击在地。
那只虫兽足足有半米,垂着口涎朝着宴亭而去,他手掌磨着粗糙的地面害怕地往後退,虫兽锋利的爪钳眼看着要割断宴亭的脖颈。
突然一声枪响,虫兽的头爆开,绿色的浆液溅了宴亭一身,是段颂把他从虫兽的尸体下面抱出来,手掌随意擦开他脸上的虫兽脑浆,问他没事吧,段颂戴着手套的手有些糙,又不曾讲什麽怜香惜玉,把宴亭的脸擦红了一片。
宴亭那个时候眨了眨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死死攥着段颂的袖子,只觉得那个怀抱好温暖,好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