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热么?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他感受额上的凉意,皱了下眉。
这和昨晚真是一个人?
总觉得使劲要用力许多,那方巾折了个角,没见他抚平,就这么卷在额头上。
一发觉了,便觉得有些难受。
昨晚那人不仅动作轻柔,一举一动都让人直直放下防备,如同战场上与将士们一同出生入死的医卒,光是人在那站着,都可以放松地闭上双目。
黎筝瑞不知道姜弘遇名字,但对这张脸有印象,的确是自己先前救助过的一个百姓。
如今也只有他会来帮忙。
无论如何,总不可能是那死人妖。
黎筝瑞指尖不自觉使了点力,触到坚硬的床板,抵得生疼。
他闭上眼,不知多久,眼前虚无中隐约出现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逐渐靠近,他闻到那人身上一股淡香,下意识拧了下眉。
他不大喜欢这个味道,却想不起来,因着是这人身上的气味,他又不抵触。
只见这人举手投足都是轻柔的,手里捏着帕子,生怕他疼一般,慢慢往他脸上吹了口气,才将带着凉意的方帕点在上面。
但他又一次忘记了这人名字。
黎筝瑞想看清他的面容,眼前却是黑灯瞎火。
只知道他面上带了些心疼。
我不需要他的同情。
黎筝瑞有些不快,却感受到他头发柔顺,散下来的一缕细发乖乖搭在自己身上。
发尾偶有变动,扫过的地方有些痒,意外地并不难受,反而减轻了痛感。
让人想抓着他的手腕,使他坐在自己旁边,听他说话。
“你叫什么?”黎筝瑞只能再次问道。
那人张了张嘴,黎筝瑞没听见他的声音。
他努力靠近,视线却突然明晰。
是个女人。
不,是个很像女人的男人,脸上带着的笑容明晃晃的,在嘲笑他。
“故陵王……!”
黎筝瑞猛地睁眼。
姜弘遇撑着头在桌上打瞌睡,吓得手一抖,“啪”一声摔在桌上。
他顾不得疼,跑过来道:“将军,你做噩梦啦?”
刚听将军念叨故陵王?梦里都是那不男不女的狗王爷,难怪会被吓醒。
“没有!”黎筝瑞烦躁道。
梦里的笑容挥之不去。
他咬着牙,扯得脸侧伤口隐隐有裂开趋势。
既然故陵王要他误解,他便将计就计。
为使自己更加相信,故陵王之后必然还会来这儿虚情假意,给他些好处。
正好可以休养生息。等伤养好了,再来手刃这个鱼肉百姓的狗王爷,叫他自食恶果。
“将军,我换一下方巾。”
姜弘遇上前替换他额上的丝帕。
方巾放得有点歪,但姜弘遇已经出去打水了。
黎筝瑞抬眼,看见方巾一角的影子,悬在自己眼皮上方。
算了。
待姜弘遇回来,黎筝瑞问他:“你可知这州的州牧叫什么?”
“州牧叫杜纵,从这狗王爷前年承爵起就和他狼狈为奸,就知道从百姓身上捞东西。”姜弘甩了甩手。
黎筝瑞微一挑眉:“你对他们很不满?”
姜弘遇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