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一个人伪装得再好,那份心思总会不经意从双眸中流露出来。
故陵王眼眸澄澈,时不时蒙上轻霾,却不是狠戾的。
他的声音从一开始就很远,似是不愿过来。
他难道是根本不愿与自己有什么联系么?
像只被圈养习惯了的小兽,见谁都是怕的,又担心遭人欺负,便摆出一副凶恶模样。
实际上,还是蜷起尾巴裹着自己,通过栏杆看外边是怎样的。
他听见那人又说话了。
“只是这后院,离大堂还是远了些。”祡由佥缓声道,“黎将军终究是将军……圣上明鉴,莫须有的罪名,是绝不会扣到无辜人身上的。”
左颂世努力牵了牵嘴角。
祡由佥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的局面,他分明是正好能交差的。
自己没有任何出于私心要偏袒黎筝瑞的意思,黎筝瑞也仍在昏迷中,他该转达回去,然后静观其变。
他这番暗示,要自己继续善待黎筝瑞,又是为什么?
“祡兄的意思是……”
他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明白的傻样。
“下官方才见殿下寝室一侧,正好有空的卧房。”祡由佥温声笑道,“我想,将黎夫人迁至那间屋子,再合适不过。”
“这怎么行!”左颂世愤然答道,“他可是罪臣……他有什么资格和孤相提并论!”
说罢,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想说些话找补。
“孤的意思是,这堂内也有不少房间。”他道,“比那间房条件更好的多的是,孤可以让人收拾出来。”
话中的嫌弃像是没隐藏好,一股脑儿地全露出来了。
祡由佥看着急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的左颂世,微微皱眉。
这故陵王一看就是和黎筝瑞相看两厌的样子,皇上怎会觉得他们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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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晚故陵王宿在新房,说不定只是太过劳累。
黎筝瑞还未清醒,怎可能做出什么来?
皇上多疑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所以才让自己——他目前最信任的人前来刺探。
目前而已。
祡由佥冷笑一声。
他知道皇上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当然不能就此罢休。
只能怪故陵王和黎将军倒霉。
黎筝瑞斜了眼祡由佥的背影。
他做的事情,都在有利于自己。
卧房若是能搬到堂内,他得知消息的途径也会快些,总比久居后院要好。故陵王若是听了他的暗示,身上的伤也会好的快些。
这人面上向着故陵王,反倒让他想起故陵王先前是如何欺骗自己的。
不也是这般欲盖弥彰,等着自己察觉出不对劲么?
“将军?”
黎筝瑞回神时,发现屋里已经空了,只剩姜弘遇担忧地看着他。
“他们人呢?”黎筝瑞动动有些干哑的嗓子。
“那狗王爷刚不是发飙么?然后觉得丢脸吧,就请那人出外边说话了。”姜弘遇挠挠脸,“将军,你可知那人什么来头?”
黎筝瑞没有回答,示意姜弘遇拿出他手心中的字条。
“念。”
姜弘遇不知将军从哪变出来这东西,还是照做。
看见字条的一瞬,他瞳孔一缩。
“将军,这上面……画着一条龙。”
黎筝瑞身上血液霎时凝固了。
沉默一会儿,他继续问道:“就只有这个么?”
姜弘遇有些结巴:“还有……还有四个字。”
“伺机而动。”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