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得我伺候你……”
还得帮你圆上那些烂摊子。
左颂世忽然不说话了。
可本来就是自己最先捅出来的篓子。
归根究底,是我的错。
左颂世一下没了底气,看上去更是病恹恹的。
他无心顾及其他,转回身去,径自朝着房门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过去。
黎筝瑞见到了他想象中,左颂世眼眶发红的模样。
连眼尾都沾上些颜色,活像是被人欺负过。
委屈的很。
从没见过他发作。
也就是像这样病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才能从中窥得一二。
黎筝瑞没说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门前,左颂世推门的手迟疑一下,看向跟在身后的黎筝瑞。
我要干什么来着?
左颂世少见的呆愣模样,使黎筝瑞一眼就猜出他在想什么。
他轻声叹了口气,替他把门推开。
“你生病了。”他道,“你需要休息。”
左颂世一听就摇摇头:“不能休息。”
一闭眼,发生什么事就全都不知道了。
祡由佥还在府里呢。
祡由佥……他刚刚不是和祡由佥吃饭来着?怎么忽然到卧室了?
左颂世再三确认,这的确是他的卧房。
檀香幽幽盘踞在房内,如同步入仙境,教人甘愿忘了一切烦心事。
黎筝瑞对他突然坚决的语气有些意外,皱了皱眉道:“你不要命了?”
左颂世愣怔一瞬。
“我是为了你……”来不及思考,他就辩解道。
说着,又发觉自己不该说这话。
那该做些什么?
思来想去,他寻不出一个方法,只能慢吞吞上了床,拉过被子盖好。
不能让黎筝瑞和自己相处太久,容易露馅。
只要听他的话做了,他就会离开吧。
黎筝瑞心底一阵发软。
他当然知道左颂世是要帮他,可总不能不顾自己身子。
左颂世承的压力巨大,神经本就紧绷着,当是得好好和他说。
黎筝瑞话一出口便知不妙。
谁知这个在人前睥睨一切的王爷,私底下比他见过的任何惯受管教的士子都要听话温良。
倒像是自己一直承了他的好处,还要反过来欺负他一样。
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有些僵硬地解释道:“我不是要凶你。”
左颂世迟缓地从被子里露出一双漂亮的眸子,好奇地看他。
像藏匿于山林,偷偷窥探世间的小兽。
黎筝瑞悬起的心刚要放下,左颂世忽然蹙了下眉。
“不行,你得凶我。”他抗议道。
怎么能不凶他?黎筝瑞是该讨厌他的。
黎筝瑞不该对他好。
心下一阵泛酸,他忍着,那股酸意便悄悄遛到鼻尖告状去了。
左颂世把自己往被子里塞进去,彻底遮住双目前,眼眸便已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