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周身气压不住降低,就连左颂世身边的仆人,都忍不住害怕,给他让出一条道。
他停下轮椅,直视左颂世。
“我也要去。”他重复道。
左颂世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眼睛眨了两下就想逃避。
他余光注意到祡由佥玩味的表情。
左颂世忽然有点明白祡由佥的用意。
他是让黎筝瑞故意接近自己。
美人计啊。
原文本就写过原主色迷心窍,祡由佥知道原主德性,更是可以利用这点。
一来,可以让黎筝瑞问出他想要的情报,二来,就算自己是单方面扒着黎筝瑞,也可以被他倒打一耙说他俩狼狈为奸,图谋不轨。
过河拆桥再合适不过。
如果祡由佥想继续在黎筝瑞面前装好人,也可以说黎筝瑞刚直不阿,不屈服于淫威,而只治自己一个人的罪。
但不得不承认,黎筝瑞主动与自己接触,会省去他许多麻烦。
起码不用每日都要想怎么让他生气。只要他主动与自己交谈,自己看情况接话便可。
如今这个情况……
左颂世盯着黎筝瑞的脸,似是突然才发现他长这样。
他摸了摸嘴唇,眉毛微微一挑,对着黎筝瑞“嘿嘿”笑了两声。
他走进黎筝瑞,俯身勾起折扇,抵住黎筝瑞的下巴,语气暧昧。
“……也行。不如就让黎夫人好好看看,咱们垣州的风土人情。”
*
轿子晃晃悠悠,左颂世好几次都想打瞌睡,意识到对面有人正看着他,又正襟危坐。
所以黎筝瑞为什么要和他坐在同一个轿子里?
府里不缺轿子,方才他假作被黎筝瑞吸引,同意他的要求,便让下人再去搬来一轿。
那轿子刚落到地上,抬杠处突然折了。
东西无缘无故损毁,在古代可以算是天谴,众人一下变了脸色。
左颂世自是不信这些,只以为是太久没用过,皱着眉头让人再去抬一轿来。
第二个轿子抬过来,刚准备放在地上,就发现底座又破了个大洞。
左颂世以为是祡由佥做的,但看他神态也有些纳闷,便有些不敢肯定。
黎筝瑞在旁边一言不发,既没给他眼神,也不出言嘲讽,让左颂世心底更加发慌。
来回的两个小厮也满头大汗,跪在他面前谢罪。
左颂世僵硬地挥挥手让他们将功抵过,再去抬最后一次。
难道真是撞邪了不成?
抬回来还没放下,车厢的四梁齐齐断裂,整个轿子轰然垮下。
周围人被吓得麻木,开始窃窃私语。
左颂世回头,冷冷甩他们一个眼神,一时间所有下仆都跪下磕头谢罪。
他揉揉眉心,意识拉回当下。
他不解这搞小动作的人是什么意思。若是要以天谴来让自己畏惧,那也太离谱了。
不说他,就连原主都不信这玩意。而若是要以这个为由头攻击他,在场的除了祡由佥,还有谁敢出来说话?
左颂世看着面前的黎筝瑞。
哦,还有这尊大佛。
不过他方才也没什么反应,大抵只是偷偷嘲笑自己罢了。
黎筝瑞半撑着眼皮,看上去并不想搭理人。
这样的表情,在左颂世看来却是极尽嘲讽。
左颂世心里憋了点气,笑声古怪:“怎么,黎夫人也是觉得孤活该遭天谴呢?”
黎筝瑞这才彻底把眼睛抬起来,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