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屿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笑,撑着一只手靠近覃山。
夜空中散着几颗明星,弯月在星星点点中泛着冷白色的光,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吹来,撩起林屿额前的几缕碎发。
覃山看着林屿扬起的嘴角,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沉溺在他带笑的眼睛中。
很奇怪,明明风该带着凉意,却好像被林屿身上的热气自动过滤般,吹到覃山身上居然不觉得冷,他又闻到那股熟悉好闻的只在林屿身上闻到过的味道。
两个人距离极近。
近到林屿甚至能看清覃山的每一根睫毛,操场四角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显得五官立体又柔和。
在缓慢的靠近中,林屿晃了一下神,无意识地舔了下唇。
覃山心跳几乎要暂停,他看到林屿嘴唇张合,似乎要说些什麽。
然後——
林屿脸色蓦地一变,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忽然搭上自己的後脑勺,另一只手朝後方拍去,接着覃山被林屿放在他後脑勺上的手,惯性的往前带了一下——他感觉到什麽东西擦着那只手滑过去。
事情发生在瞬息之间。
愣了几秒後,覃山想转头看发生了什麽,林屿这才把手放下。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一个男生跑过来,对他们连连抱歉:“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啊。”
覃山听着他的话,视线往远处看去,果然看见一只还在滚动的足球。他明白了,那几个男生应该是传球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和方向,使得足球朝他们飞过来。
林屿馀光看到了。
他又看向林屿,对方皱着眉,明显是生气了,那张没什麽表情的脸上充满了询问和警告。
覃山准备开口,谁知第一个音节还没发出,林屿抢了先:“知道这里不是踢足球的场地麽?”
其他踢球的男生已经赶来,疯狂点头:“知道知道,这不是——”
林屿打断道:“知道为什麽还在这里踢。”
他声音和夜风一样冷:“夜里光线本来就不好,操场人又多,你们在这里踢,敢保证不会砸到人麽。”
“今天如果不是他,就会是其他人,你们敢保证被砸到不会出什麽事麽。”
“看你们也不是正规的训练,怎麽,急着练这一会儿是准备明年参加世界杯麽。”
连着三句问话,但很明显不是问句,尤其最後一句,充满了熟悉的嘲讽感。
“你他妈——”
其中一个男生似乎被惹怒了,很快又被另一个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对不起,我们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以前都没出过意外,以後不会在这踢了。”
“没想到?平时用脚思考麽,这都想不到。”
其实这种情况很正常,虽然没有足球场,但附近宿舍的学生还是有不少都会图方便来这里踢足球。
准备交接下一圈的常西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在跑步软件上点了暂停,走过来问:“怎麽了?”
覃山跟他们解释:“踢足球不小心把球踢飞了。”
看着这场面,常西非常敏锐:“砸到你了?”
“不是,没有,林屿帮我挡下了。”
“那不还是差点砸到你?!”
这下不止林屿,常西也加入讽刺的行列:“球都能踢飞,腿瘸了还来踢足球,精神可嘉啊,看来这小操场还是委屈你们了。”
虽然球踢飞这种事时常发生,砸到别人也是常有的,不过现在操场这个条件,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不适合踢足球。
没人的时候踢一下无可厚非,人多了还踢那就属于有病了。
而且踢球不去足球场,在这儿表现个什麽劲儿啊。
“这不是没砸到他吗。”最开始被拦的那个男生吊儿郎当地说。
周一鸣气笑了:“那我他妈给你一巴掌然後让你试试没被扇到的感觉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