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你让人把我带来上海的衣箱全部拿过来,将我的东西通通收拾好,我现在丶立刻就要回家去!」
这段时日,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傅宅个个都看得出来,吴妈当然也不例外。但平日里他们最多也就是互相冷着而已,连嘴都没有绊过一句,像此刻这种吵到「要回娘家」的地步更是前所未有。
吴妈悄悄看向少爷铁青的脸色,心知这次是真的恼了,赶忙柔声劝道:
「小姐消消气,您瞧外面天都黑透了,哪里还有船……」
「有!当然有。」
阮静筠打断她的话,怒气冲冲地讲:
「只要我想去,多得是人替我开道,谁也阻止不了我!」
诚然,阮七小姐这句话意有所指,可她这话中的「人」,却的的确确指得是她的阿爹丶叔伯和堂兄们,否则她何必提起要「回家去」。偏这些到了傅斯乔的耳中,却全然变了味道。
「吴妈,帮她收拾。」
傅大少冷着声音吩咐,而後,他径直朝门外走去,路过她时,大概是没忍住脾气,顿足撂了句:
「阮静筠,法国是你的目的地,你的向往,临城是你的家,你的归途,而此地,不过是你中转的码头而已。如今它宣布停航,你一刻都呆不下去也是正常。
「毕竟,阮七小姐可选择的,又不止我这一处。」
他这样的反应,莫说吴妈,就连阮静筠都是半点没预料到。惊诧之下,她的脑子其实并未能完全转过弯来,单单只领会到傅斯乔在「赶」她走这个事实,就已经足够伤心了,哪里还有闲情去琢磨他话中醋意纵横的真正意思。
於是,气话便自发自地翻涌而出,她对着他独自离开的僵硬背影吼道:
「你说的简直太对了!」
傅斯乔本都已经走过了门口,听了这话,双脚霎时跟灌进了铅水似的,立刻重到难以再次抬起。
分明是他自贬在先,可她真得认了下来,他却忍不住满心愤懑。回头看向阮静筠,傅斯乔道:
「你再讲一遍。」
他的话讲的又慢又沉,眼里满满都是威胁,是不允许她再说错一个字的意思。偏阮静筠根本不吃这一套,抱着手臂反问:
「怎麽,我夸阿乔哥哥你明察秋毫也不行?」
不得不承认,阮七小姐实在是晓得如何「火上浇油」,噼里啪啦,傅斯乔只觉五脏六腑都被烧得焦疼。
任谁都能察觉,此刻已经是一点就着的氛围了,无论哪个再多说一句,今日便肯定不得善了。偏偏过了半晌,两个冷着面孔的人极有默契地都没有再开口,空气便渐渐冷却,慢慢凝滞了下来。吴妈见这情形,十分有眼色地悄然又迅速地退了出去。
「其他人」一消失,屋内的阮静筠当即快步走到门边要将它彻底关上,傅斯乔亦立刻回身抬臂挡住,侧身挤进来後,反手就将她压在了门後。
他的吻是急躁而凶狠的,只在她唇上摩挲了两下,便捏着她的下巴,撬开她的齿关毫不犹豫地攻了进去。可他的人又是温柔而缠绵的,否则後来她又怎会沉溺其中,晕头转向,难辨朝夕。
等到傅斯乔贴着阮静筠的唇,回答「不行」时,她早已经窝在他怀里软得不像话了,如果不是借着他的力气,她恐怕只能顺着门板滑落下去。
在渐渐平缓的喘息中,积攒了许多日的委屈突然爆发了出来,额头抵在傅斯乔的颈边,阮静筠闷声埋怨:
「你为什麽凶我?还要赶我走。」
分明是在颠倒是非,可她的嗓音里氤氲着未来得及散开的潮湿水汽,娇而又娇,还沾着不自知的嗲意。傅斯乔哪还有什麽心情与她争辩曲直,揉了揉她泛红的眼尾,微微偏头,再次擒住了她的唇。
鼻息交缠,唇齿相依,舌尖被吮出了麻麻的涨感,不出片刻,阮静筠便又一次迷失在跟随他的动作漾起的层层昏眩里。可她大概还有话没讲完,哪怕仅是须臾的清醒都抵着傅斯乔偏头去躲。只可惜唇上因扯离而粘起的酥感还未散去,他便又压了过来。
数次追逐,傅斯乔吻里染着欲念的凶狠堆叠而起,掌心抵在她的腰後,他一会儿想不顾一切将怀里的人紧紧压向自己,一会儿怕吓到她打算松手後撤却又舍不得。
进退两难,无限焦灼,烧得他燥意更盛,「咔」,理智裂出了一道狭长的缝隙,骨节分明的手指便趁机沿着宽松的上衣下摆探进。入手皆是从未碰触过的软腻柔滑,傅斯乔的呼吸当即又重了许多。
可他的手心实在太烫了,贴在皮肤上,好像片刻就能将人烧穿一样。迷迷糊糊之间,阮静筠下意识地挺腰躲开。而後,一声闷哼沉沉地击在耳膜上,她还没反应过来,傅斯乔已经牢牢固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哑声道:
「别动,小筠,不要动。」
学校宿舍里,大家红着脸悄悄传阅过的淑女禁读的小书上的某些描述一瞬间冲进脑中,霎时间阮静筠晓得自己刚刚撞到了什麽,耳尖几乎滴出了血。
吻又一次落下,从她小巧的耳垂,沿着细长的脖颈,坠到了锁骨深处……
真的不能再继续了,傅斯乔将头压在阮静筠的肩上,竭力调整着呼吸的节奏,却又忍不住低喃着央她:
「小筠,快点嫁给我,好不好?」
「好」还是「不好」呢?
阮静筠其实并不完全晓得,自己想要回答的到底什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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