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你提的分手?”
“对啊。”
“那现在是在借酒消愁还是单纯想喝酒?”
唐晔被她逗笑,“愁啊,酒那么苦谁爱喝啊。”说完还低头吸了下鼻子,“我真挺喜欢他的,也是真忍不了。”
江颂从房间里出来,“看来习惯是挺坏的,这么喜欢都忍不了。”
“你呢,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男朋友家住几天吗?”
江颂盘腿坐到她旁边,“我也快分手啦。”
她语气轻松,看不出半点难过。
“你们谈了一年多了,你还暗恋他那么久,怎么突然要分手,你不难受啊?”
难受吗?
还好吧,再难受的事情她都熬过来了,如今她连奶奶离世都能坦然面对,没有什么能再让她难过崩溃了,况且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也没有那么难受。
江颂浅笑,“我也发现他有坏习惯了。”
唐晔好奇的看着她眼睛,“哇塞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看到的我已经是像人的时候了,但凡你早回来一天,就能看见我哭的跟鬼一样,哎你都不想哭吗?”
江颂垂眸思考两秒,回她:“我和学校同学组队参加了个比赛,项目书七天后就要提交,但我们有部分地方意见不合,所以还没写完,我找的工作后天就要入职了,早上十点到,晚上六点才能离开。”
她清楚地知道,人生有太多惊喜,她为自己忙碌着,不屑花时间去为情窦初开的爱情流泪。
唐晔说懂了。
这就是江颂跟她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跟她投缘的原因,她们同样聪明,她能懂她,不需要她费劲去解释自己说的话。
唐晔递给她一瓶开了盖的酒,“喝吗?”
江颂笑着摇头,“我不爱喝酒。”
她不喜欢酒精味,讨厌醉酒后昏沉的脑袋和阵阵的头晕,不喜欢身上浑浊的酒气,也没有需要借酒消的愁,她明天还得早起写项目书,需要充足的睡眠和清醒的头脑。
她也伸手拿过唐晔手中喝了一半的酒瓶,递给她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心里的糖,“苦就别喝了,吃个糖消消苦味,我难受的时候一般会选择睡一觉,等整个人清醒点了再换个思路去看待这个事情,也许会有不同的感受。”
唐晔觉得这方法听起来不错,于是接过那颗糖,剥开了糖纸,含进嘴里,说了句甜,“橙子味,我喜欢。”
江颂和她相视而笑,“我也喜欢。”
———
这几天李迩没少找江颂,但江颂没理,电话没接,信息没回,也在公寓楼下等过她,但都见不到人,他电话打到了国内,陈姝铃都来问她和李迩怎么了,江颂诚实回:快分手了。
分手随时能提,但她在等一个时间,一个合适的时间。
这个“合适”一等就是半个月,伦敦这半个月唯一的晴天刚好是周六,那天江颂休息。
她冷落李迩这么久,终于给他打了个电话,不知道李迩是不是随时守着手机,电话一秒就接通了。
他开口的声音很哑,像得了一场重感冒,却是笑着问她:“颂颂,怎么这么狠心?”
江颂无视他这个问题,直接问他:“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现在就有。”
江颂执着:“我只要下午的时间。”
“有。”
“下午可以来接我吗?我想去塔桥,请你看场日落。”
江颂听出来李迩在笑,“何必说问句,我又不可能拒绝你。”
“出于礼貌而已。”
“礼貌是用来对我的吗?”
“礼貌对谁都一样。”
她能猜到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一定是偏一下头,无声地笑了笑,他拿她没辙的时候就会这样。
“我现在才知道,那半年原来真的称不上冷落。”
江颂回:“李迩,这场冷落是谁造成的呢?是我吗?”
“是我,我不是人。”
江颂不想在电话里跟他说这些,“下午说吧。”
伦敦还在冬令时,下午四点天就会黑,日落时间大约在三点,李迩的车在一点准时到达楼下。
江颂穿了新衣服,一条水蓝色针织连衣裙配米白色的大衣,化了妆,她早已娴熟,精心描画的眉很适合她脸型,粉杏色的口红衬的人温婉,出门前不忘拿上抽屉里的木盒。
李迩站在车旁,给她开车门,半个月没见,他看起来挺颓,眼睛里满是疲倦,眼下乌青,看样子很久没睡个好觉了,还有点咳嗽,声音低且哑,这幅模样和江颂的精致漂亮对比鲜明。
“你来的有点早。”
从这去塔桥看日落,两点来都算早。
“你说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