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婢女一番辩解的说辞,周梦欣只当是库房给错了。
李嬷嬷老练,一听就知道不对,库房取出来的东西都有记录,一查就能明了,婢女不敢撒谎,但库房绝不可能做出给错了份例这般离谱的事。
“外头下着雪,小姐好生在屋里待着,老奴这就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李嬷嬷瞪了婢女一眼,拿了伞顶着风雪往库房走了一趟。
库房的人见李嬷嬷来,不用她开口就拿了账册指给她看,意思不言自明。
库房的人也是遵照主子的吩咐办事,做下人的,哪里敢得罪府里嫡出的小姐。
李嬷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怒气冲冲去了墨锦溪的院子。
“夫人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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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府一年,就敢贪账上的银子
把玩着红梅花枝的墨锦溪在李嬷嬷的质问声中抬起头,懒懒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她怀里抱着一枝红梅,歪在凭几上,身上披着一件白狐裘,似一幅活色生香的白雪红梅的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那道伤疤落在脸颊上,尤为醒目。
李嬷嬷视线扫过墨锦溪脸上的疤痕,眼底闪过一抹嘲弄。
区区丑妇,当了爷的续弦,那是烧了高香,不知好好待小姐,居然还有脸克扣用度!
“老奴来是想问,库房给大小姐屋里的红箩炭怎么没有了,夫人,大小姐虽不是您亲生,到底是老爷发妻生的嫡女,您身为主母,就这般怠慢她?”
面对李嬷嬷的指责,墨锦溪面不改色,漫不经心地抚弄着手里的红梅。
“嬷嬷这话我听不明白,大小姐屋里从前用的,难道不是寻常木炭?份例几时给错了?”
墨锦溪脸上不见刻薄,不过是慢悠悠地和李嬷嬷阐述事实。
都说斗米恩升米仇,李嬷嬷哪里肯依这番说辞:“老奴只知道,小姐屋里只用红箩炭。”
墨锦溪被李嬷嬷厚脸皮的嘴脸逗笑,勾了勾嘴角,干脆支着下颚看她。
“嬷嬷说得不错,我嫁到周府后,大小姐屋里的炭就换成了红箩炭,那是我额外添的,本不在大小姐份例之内,既然是额外,没有预算,自然就没有了。”
她为人脾气好,与人论理是慢条斯理,一字一句都有理有据,让人反驳不得。
“别说是大小姐,就连大少爷、周,老爷那屋和老夫人那边都减了这部分开支,嬷嬷既然体恤小姐,不如自己拿出钱来额外添。”
说罢墨锦溪心下冷笑,她上辈子若早些看明白这些人吸血的本质,也不用吃后头那些苦。
掏心掏肺拿出来的好处,被视作理所当然,没有这样的好事!
李嬷嬷备墨锦溪呛得说不出话,如霜打了的茄子,闭了嘴悻悻走了。
“李嬷嬷就算是大小姐身边伺候的人,对您也太不敬,大小姐屋里添的红箩炭哪来的,她不是清楚得很,居然还有脸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