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目光诧异,仿佛雨衣是上个世纪的产物。
春好道谢,雨衣淋漓,她利落一折,放进袋子里。
许驰把她拉到沙发边:“外面还在下雨?大不大?”
他摸摸后颈,有些内疚,他下午玩嗨了,早知道让司机去接她了。
一旁有人插嘴:“驰哥你安的什么心,问女生大不大。”
许驰拎了桌上的骰子就砸过去:“你有病吧。”
春好没听懂这句,她把包里准备的礼物给他:“给你的生日礼物。”
是一个看谱的小夹子,金色的,很精致,包装在透明盒子里。
许驰眼睛都亮了:“哇,小短发你今天这么上心?”
春好点头。她朋友不多,就他和诗吟一直陪自己,她没机会送他们什么,但若要送,一定送好的。
许驰问,“你想坐哪?”
“我和诗吟坐一块就行。”春好把塑料袋塞进书包里,她打过招呼,往黄诗吟边上去了。
侍应生来上了饮料和果盘。
饮料是冰沙,春好没喝,她有点冷,鞋和袜子湿透了,脚像泡在黏腻的冰水里,很不舒服。
她往黄诗吟那挪挪屁股:“诗吟你送的什么礼物?”
黄诗吟没说话。
不远处的许驰正在拆春好送的谱夹,拿出手机拍了照片,一副很宝贝的样子。而自己送的东西,则和其他礼物一起堆在无人问津的角落。
春好没听见她声音:“嗯?”
“……随便送的。”她眼神一躲,低声说。
沙发上笑声此起彼伏,同班还是更熟悉些,即便许驰有意关照,但两人还是会被冷落在外。
春好倒不在意,她只是冻得不行了,准备去卫生间把袜子脱掉。
可刚进小隔间处理完,外面洗手台传来脚步,有人洗手说话,音色耳熟,好像是国际班的女生——
“那两个外班的什么来头?短头发那个是贫困生吧,我好像在学校贫困名单里见过她。”
顾璇嘲讽:“她贫困生?她寒假还和我在一个机构补课,大几千的学费,贫困生出得起?之前被级部主任没收MP3的也是她吧?我倒看不出她哪贫困了。”
春好一愣。
外面又转了话题——
“还有那个姓黄的,她是不是喜欢许驰?太明显了,下午唱k的时候她一个劲往驰哥那凑,脸上的粉都蹭我身上了,恶心死了。”
“你看许驰理她吗?”顾璇补着口红,“许驰喜欢那个短发的还差不多。黄自己心里估计也明白。”
春好怔住,推门的手也停下。
顾璇拨拨头发,无所谓道:“我妈总说许驰对我们家生意有用,要我多追追他。但黄诗吟是真的烦,不是一个班的还天天拉着许驰吃饭,搞得我天天被人看笑话。”
“哎呀没事,反正许驰又看不上她……”
两个女生离开了。
春好出去洗手。
她脑子还算清醒,只是脑门嗡嗡的,手里还拿着湿漉漉的袜子,丢也不是、拿也不是。
从卫生间回去,许驰在切蛋糕了。
他抬头找了两下,没找到人,问了黄诗吟一句,诗吟也抬头环视,摇头;许驰失落地撇撇嘴,把第一块给了黄诗吟。
而后他又低头说了什么,黄诗吟惊喜,笑着点了点头。
春好消化着刚刚的信息。
她站定脚步,决定还是等他俩说完话再过去吧-
江景在雨幕里幻化成一个个小光圈,迷离梦幻。
秦在水送走几位合作方,重新走回包间。
钟栎站在落地窗前,丝绒窗帘拉开一侧,他抬抬下巴:“诶,这地儿怎么样?谈事儿方便吧?”
秦在水还在想工作的事,没搭理他。
最近西南的产业园项目开始动工,启动资金4。3亿,他手里的明坤资本出钱,北大扶贫研究院坐镇指导。若能成,可以辐射周边的贫困县,带来近千个工作岗位,以及配套的厂房、物流、学校。
钟栎:“就是今天天气不好,尽下雨了。还是北京好。”
秦在水合上笔记本电脑,抬眸瞧眼窗外,天已经黑了,长江黑洞洞的,大桥被灯光照成金色,横跨在江面上。
高层听不见雨声,世界像被水汽抹匀了一样。
“反正你后面还会时不时来武汉待段时间,没事的时候就来玩儿。”
“您算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他摇头。
“对了,怎么朱煊的公司也在西南的项目里?”钟栎走过来,不太放心,“他来求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