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口正准备敲门,林婉一擡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江淮,他们正看着电脑上的检查结果。
林婉通过观察他们脸上的表情,全是严肃,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可以感到明显的低落气氛。
周国华先一步进去,林婉不安的跟在他的身後。
顾晨收回在电脑上的视线移到了两个身上,拿过周国华手里的检查报告。
“江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叔叔阿姨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根据检查报告来看已经从她中期发展很快已经到了达到晚期的程度了。”
听到晚期两个字林婉下意识往後退了几步差点跌落在地,幸好江淮和周国华及时扶住了她。
最开始检查出来就已经是中期的晚期,但是一般从中晚期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但是江月仅一个星期左右就直接发展到了晚期也就说明了她的恶性程度比较比较高。
“目前没有办法进行手术,化疗可能是更好的选择。”顾晨坐在一旁继续补充道。
最开始商量好的是等江月身体允许情况下尝试手术切除,现在她的身体不仅没有达到手术的条件,而且病情发展到了晚期。
那留给江月现在唯一办法就是进行化疗,等後面看能不能达到手术要求。
化疗不管是对患者还是对于家属都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不仅要面临生理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折磨。
“那我们化疗,只要能治好我女儿”林婉从跌落的椅子上情绪激动的握住顾晨的手,哀求道。
“化疗对患者的话身体还是心理打击还是会比较大一些的,你们还是要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
以现在江月的身体来说化疗对她只是一种延缓病情的手段,并没有办法完全通过化疗进行治愈,最後还是通过手术进行切除。
几人正在商量的时候,江月不知道在什麽时候站在了门外。
最先发现江月身影的是跟他站在对线的江淮,反应迅速的他提醒着几人噤声,他并不知道关于刚刚的谈话江月听到了多少。
“江月,你怎麽来这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江淮紧张地往她的方向走去,视线停留在她身上某处不敢直视她眼睛。
在他们从病房内出来後,江月就一直跟着他们的来到了顾晨办公室,江月猜到了林婉有事瞒着自己。
“化疗会脱发吗?”
听完全过程的江月,明明有很多的话想去问他们,但是一开口就只剩这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实则是江月思索很久才说的,其他的她不敢问,怕他们更怕自己在此刻破防。
“会”
除了江淮回答了她的问题外没有任何声音,所有的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江月身上,似乎都在等江月下一步动作。
“那还会长回去吗?”
“应该会吧,等好了就会长回去了。”
江月一个人开始自问自答,旁边站着的几个人都看呆了。
知道真相的江月没有林婉他们想得那样,她表现的很平静,就像是自己只是得了个简单的胃病一般。
江月一个人出了顾晨的办公室,无事发生的回到了自己病房,江淮怕她出事跟着进了房间,在凳子上守着那假睡的江月。
不知是不是装睡时间太久了,江月真的泛起一丝困意,直到晚上时候才醒过来。
林婉整个人窝在那小沙发上,柜子上还放着周愿今天带来的数学笔记,房间内光线是昏暗的除了那束从窗帘缝隙中透进了一束光,就像是她那仅存的希望,渺小又不易被发现。
江月披上床边米色针织外套朝门口走去,她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还是无意撞到了门边的摆放凳子。
动静不算太小,但是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休息过的林婉此刻是不会被吵醒的,最後她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了。
她看着手机屏幕的时间,距离护士查房还有半个小时这个时间足够了,她轻车熟路的打开了消防门,她的病房是在六楼距离顶楼还有爬三层。
如果是以前三楼不在话下,现在的她爬完三楼早就已经气喘吁吁了。
她喘着粗气走近她长做的那块位置,这个时间点朝外看去灯火通明,路上甚至还在继续堵车,汽车的鸣笛声,夜市小摊的喇叭声,以及来往的行人。
这些熟悉的画面在脑中浮现,但现在好像跟自己快没有关系了。
江月很喜欢吹晚风尤其是秋天的晚风,细细想来今年过得真的好快,马上周愿他们就要放寒假了。
她安静的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泪水不知道在何时已经落下了,或许是在跟最後的晚风告别,亦或是在想明年的晚风能否如期相遇。
她准时在护士查房前五分钟溜回了病房,回去的时候林婉还在睡着,关于今晚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
江月还是跟之前一样,继续规律的吃药丶读书丶刷题丶吃饭,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有不同的就是开始化疗。
不过江月坚持把化疗安排在了上午,这样下午周愿他们来看自己的时候就可以避免看到那一幕。
化疗其实挺疼的,但江月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疼,或许是怕林婉在自己面前掉眼泪吧。
在接受第一次化疗後江月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左右身体并没有异样就办理出院。
是江月强烈要求的,她已经快在医院待疯了,需要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距离放寒假还有一个星期,江月本来是想说回学校参加一下期末考试,这次林婉并没有同意她的要求,她只好作罢。
她只能回房间躺着休息,跟在医院没有什麽两样,最多只是换了个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