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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考虑考虑，毕竟她才一个月，现在离婚……”杨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陈江给打断。

“出轨，家暴这还不够吗？杨清！”

杨清沉默着，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你难道要你女儿在这样环境中长大吗？如果……”

“和我结婚吧！你和孩子我都要，我可以学着做一个父亲，我至少会比那个混蛋更适合当父亲。”

杨清擡眼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在打转，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进了房间。

天色微微亮，不知道是哪个邻居的公鸡开始打鸣，睡眠浅的江月此刻已经被吵醒了。

村里早晚温差比较大，她穿好衣服，刚到楼梯被冷风直接吹的找了个针织外套披在外面。房子是自建房，一共有两层半，她站在阳台，视线跟着太阳移动。

後面索性搬了张小板凳，就坐在那还是看着眼前那叠错山峦，看的入了迷，连身後的脚步声都没有听到。

“星星，认床吗？”声音从身後传了，她收回视线，转随後停留在一旁的陆泽海身上

“不是，到时间了自然就醒了。”

她开口解释道。

陆泽海只是嗯了声，就没有说话了，跟她一样只是静静的盯着远处的山峦发着呆。

从这里往山外看是城市，是未来落脚的地方，从城市往山里看，是一座座坚硬又难爬的山峰。

她本该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却成了从落脚处来的看客。

吃完早饭後，陆泽海把小阿月放在了一个信得过的阿奶家，去看他们的路很远，小阿月还没有办法去。

出发的几人都换上了方便爬山路的鞋子和衣服裤子，陆泽海身上还被着一个大的背篓，里面有水，有一点吃的，还有给他们带的香和纸。

从村里的小路一直往村里最高的山往上走，越过这座山，顺着蜿蜒的山路走到尽头，就可以到达他们的墓地。

陆泽海带着他们从衆多的墓碑一下就找到了陆泽明的，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有点出神。

陆泽海给他把香点好，苹果下面压着纸，这个是他们村统一的祭奠方式。

“泽明，没有想到我们再见已经是阴阳两隔了，我最近过得挺好的，女儿我找到了”

林婉看着身後的江月，柔和的言语中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过来，让你爸看看你”

林婉腾开位置，江月朝墓碑鞠一躬，视线紧紧盯着照片里的陆泽明，感觉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好像是在梦里给她彩虹棒棒糖的人，她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陆泽明和梦里的男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嘴唇右下角有颗黑痣，不大但很有记忆点。

林婉在跟陆泽明讲话，陆泽海给隔壁的墓碑烧了三炷香，听他说，这个是她的奶奶。

白发人送黑发人，在陆泽明离开的一年内也跟着儿子离开了。原本幸福一家五口在两年之间就只剩陆泽海一个人。

陆泽海带着陆星琳先离开了，林婉半蹲在陆泽明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多了些忧伤。

“你女儿漂亮吧，她呀，虽然她没有在我们的照顾下长大，但她的性格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你呢？这些年好吗？”

眼眶闪着泪花，手不自觉的擡起，在他的照片抚摸着。

当年的事情，她早就已经不恨他了，只是觉得很遗憾，他没有机会看一眼女儿现在的模样。

1998年11月，天气阴转大雨。

陆星琳躺在小床上安稳的睡着，紧锁都大门外，是压低声音的争吵声。陆泽明整个人靠在墙面，林婉坐在沙发上摸着泪痕。

两年前，他们在村里举办了婚礼，今年八月他们迎来了第一个孩子。

本以为有了孩子他们的争吵会因为孩子而减少，可令衆人没有想到的争吵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