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王却不以为然地说道:“皇後言重了。”
萧皇後说道:“臣妾何曾有过虚言?这些年她仗着皇上的宠爱害死了多少嫔妃,打死了多少宫女,她自己数得过来吗?皇上再这样由着她下去,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生命死在她的手上。难道皇上就不怕天下人议论皇上宠信妖妃,由着一个朔人祸乱皇上的後宫吗?”
萧皇後看着沉默不语的南陵王继续说道:“再者,她怀着身孕却滥杀无辜,孩子还没出生便是一身罪孽。就算为了孩子,皇上也不该再纵着她了。
南陵王想了想也觉得萧皇後说的有道理,大臣们明里暗里提醒他不要因为一个妃子坏了圣誉。就算他再怎麽喜欢贞妃,也改变不了她是朔人的事实,不能再由着她任意妄为了,给她个教训也好。
但是南陵王万万没有想到,贞妃竟然服毒了自尽了。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南陵王抱着她痛苦万分,一声声地唤着贞儿。
贞妃却说南陵王并不爱她,所以才会由着萧皇後羞辱她。既然如此,她为什麽还要生下他的孩子,难道要让孩子和她一样,任人欺辱吗?
南陵王十分後悔,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不曾想她却如此决绝,杀了自己也杀了他们的孩子。
连子昕跑到贞妃身边,他紧紧握着母亲的手痛哭道:“母妃,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贞妃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说道:“我的孩子,你实在是太可怜了,只是因为你是我儿子,在这南陵便不会有人真的接纳你。是母妃错了,母妃不应该把你生出来,不应该把你生在这里受苦。”
萧皇後也万万没想到贞妃会服毒自杀,她匆匆赶到贞妃所住的凤阳宫时,却看到连子昕满脸泪水地走了出来,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
霜华走到他面前说道:“二哥,你怎麽了?你怎麽哭了?”
“你怎麽会在这里?”连子昕问她,声音冰冷。
霜华说道:“我看母後匆匆而来,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就跟着过来看看。”
连子昕声音冰冷道:“我告诉你发生了什麽,我母妃刚刚死了。”他撞开霜华跑了出去。
“二哥。”霜华一边喊一边追了出去。
连子昕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霜华,冷冰冰地说道:“不要再跟着我了,以後也不要再来找我。”
从此以後,两个情谊深厚的亲兄妹成了仇人。
连子昕不仅恨萧皇後,他还恨大朔皇室的每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们逼着自己的母妃嫁给南陵王,他的母妃也不会死。他们才是最可恶的人,是他们把他的母妃当成了一个物品送给了别人,就算送给的那个人是给了他生命的父亲,他同样十分痛恨。他宁愿自己从未来到过这个世上,也不想母亲受人逼迫。
因此,每当南陵和大朔交战时,连子昕便充分展示了一个将才的勇猛。他是一个难得的军事天才,有勇有谋,常常将朔兵打得落荒而逃,一场战役下来往往能斩杀朔兵数千人甚至数万人。他对朔兵十分残忍,就算是降兵也会被他屠杀干净,甚至活埋,朔兵对他闻风丧胆。
南陵王却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了萧皇後身上,他彻底冷落了萧皇後。但是在贞妃被软禁的时候,南陵王其实对萧皇後有了愧疚之心,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他却冷落了她多年。为了补偿她,也为了给贞妃敲个警钟,他留宿在了萧皇後的寝宫,因此萧皇後又有了身孕。
贞妃死後,南陵王失去了理智,他不再踏进裕华宫半步。却在萧皇後生産的前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贞妃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向他走来,贞妃对小女孩说道:“乖宝宝,快叫父皇。”
女孩甜甜地叫了声父皇。
南陵王非常高兴,他高高举起小女孩说道:“贞儿,这是我们的女儿吗?”小女孩对着他咯咯直笑。
贞妃笑道:“这当然是我们的女儿,还记得臣妾刚刚有孕的时候,皇上说想要一个女儿,因为我们已经有昕儿了。臣妾终于如愿以偿地为皇上生下了一个女儿,皇上快看,我们的女儿多可爱啊!”
南陵王幸福地笑了起来,他对贞妃说道:“贞儿,朕做了一个噩梦,幸亏只是一个梦。”
南陵王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刚刚的幸福竟然是在梦里,可惜只是一个梦而已。
太监进来禀报说皇後娘娘又诞下了一位公主。南陵王本来不打算过去的,但不知为何?他还是忍不住走进了裕华宫,郭嬷嬷将小公主抱给他,他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後来他经常去裕华宫看望小公主,抱着她哄着她,小公主在他怀里对他咯咯直笑,一瞬间熟悉得感觉涌上心头,他发现怀里的小公主和梦里的那个女儿一模一样。
阳光洒在殿内,一室的金黄,萧皇後却丝毫感受不到暖意。她重新坐了下来,然後握住霜华的手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母後很久没见你大哥和三哥了,让他们来看看母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