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不少酒,喝到后面不太行了,实在撑不住,便提前回了房间睡觉。
池柚走后,没过多久,大家也就散了。
为了不那么明显,白鹭洲没有跟着池柚一起走,而是等所有人散场的时候才离开。她回到房间时,池柚已经洗漱完睡了过去。
白鹭洲本来想趁只有她和池柚两个人的时候,问问池柚,要不要明天在游轮来之前,她自己出钱租一辆私车,带池柚回到山里去找找那条手绳。
可是聚众的热闹分裂开了她们的交流,酒精又隔断了最后的沟通机会。
一夜沉睡。
头一天都喝了酒,第二天大家都醒得很迟,等都洗漱好收拾完行李出来,刚好赶上返程的游轮抵达港湾。
这次游轮没有在海上徘徊,直线奔向目的地海岸。
三个小时靠岸,又上大巴。
四个小时后,大巴到达初始地云州。
一路上奔波劳累,转程几次,大家都困顿着,基本是睡了一路,没有精神再聊天嬉闹。
在大巴站,导游叫醒睡着的人们,诚恳地向大家致歉,说天气原因导致游玩项目体验不完整,会退回部分资费。又热情地同每个人道别,还准备了伞,好让来时没带伞的人能在这场大暴雨中安然回家。
旅程至此,全部结束。
下了车,站在大巴门前,才从睡梦中醒来的池柚撑起伞,睁着厚重的眼皮,感受到伞面上砸下来的大雨重量,再一次呼吸到云州的空气,闭了闭眼。
现实的味道,又随着氧气重新充填入她的大脑。
“该醒了,小姑娘。”
下车的导游经过池柚身边时,打趣道。
该醒了。
这三个字落入池柚的耳畔,像一片大雨穿透了伞面,落在了她迷蒙的心海上。
她再次睁开眼,清明地看向这片熟悉的土地。
熟悉代表着现实。而现实在这一秒提醒着她:真正分别的时刻,就在眼前。
海岛上,她再怎么不愿面对的恐惧,在踏上云州的土地时,终究还是洪水一样涌到了她的面前。
其实,恐惧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那是什么。
预兆。
她自欺欺人的想要等待的那一个具象的预兆,来了。
池柚缓缓地叹出一口气,看向自己空空的手腕。
红手绳丢了。白鹭洲给她的生命里留下的最稳定、最隐秘的礼物,没有了。
这个预兆,足够具体,也足够掰过她的头,让她直面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