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扬唇,指腹贴上何今宜,又贴在猫上面,小丢也走好几年了,时小枫说她是想何今宜,先过去陪她。
可能吧。
可能何今宜,更需要陪伴。
白榆放下照片,进卫生间洗漱,出来看到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去院里的时候开静音,忘记打开了,她给时小枫回了个电话。
时小枫听到电话那端微哑的声音,沉默两秒,问白榆:“林杉说你今晚喝酒了?”
白榆说:“嗯,喝了几杯。”
时小枫说:“需要我带牛奶给你吗?”
她们住在一个小区,原先白榆是想将时小枫安排在隔壁,方便照顾,但时小枫没同意,这麽多年时小枫其实很少来她家里。
白榆知道。
因为她家里到处都有何今宜存在过的痕迹。
何今宜用过的杯子,喜欢的抱枕,亲手买的窗帘,搬家的时候,她一并带过来了,这些东西一直陪着她,提醒她,何今宜从未离开。
有时候,她打开门,还幻想何今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笑,说:“我今天看了部电影,超好看,一会我陪你再看一遍。”
她会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直到四周漆黑,安静。
白榆挂了电话,上床睡觉前习惯性拉了抽屉,安眠药的瓶子滚到边缘,白榆手指捏着瓶子。
“你睡眠质量不好啊?”
“认床?”
“你还认床啊?”
是啊。
她认床。
何今宜早就知道的。
现在也忘了。
她忘了很多事情。
以後,也会忘了她。
白榆闭着眼,眼角湿润,她侧过身体,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睁开眼看向窗外,窗外是浓稠的黑色,能吞噬一切。
白榆一夜没睡。
天还没亮的时候她关掉闹钟,换了衣服下楼,路过一家蛋糕房的时候她驻足,往里面,玻璃上倒映出她身影。
她身边没有人,但白榆还是习惯性看眼旁边。
何今宜喜欢做蛋糕,也喜欢逛面包店,休息的时候她会陪着何今宜满市区的蛋糕房跑,有时候也会笑话何今宜:“别人逛街都是去商场,你真奇葩。”
“怎麽啦?”何今宜说:“我爱岗敬业!你懂不懂!”
她说:“不懂。”
“不懂今晚就别吃我做的晚饭!也别吃我做的面包!也别……”
她求饶:“懂懂懂懂!”
何今宜得逞的笑。
白榆静默站了几分钟,漫步往前走,远远看到一个公园,她停下脚步,随後低着头往前。
“你这麽喜欢倒着走路,哪天摔一跤就知道疼了。”
“这不是有你拉着我吗?”
白榆握紧手,阳光逐渐铺散开,视野尽头到处都是金色,白榆走得很慢,一夜没睡还是让她身体有了疲态,眼角酸涩,她揉揉眼睛,看眼前方。
公园近在咫尺。
门口是正在奔跑的小孩,暑假结束,开学了,孩子少了很多,但锻炼的人不少,老年人居多,手上缠着运动器,有些拿着扇子准备到门口跳舞。
白榆绕过这些人往里走,一条很长的石子路,两边有藤椅,几对情侣坐着,树枝垂下,一直垂到藤椅後面。
何今宜以前很喜欢吃完饭出来散步。
她总说:“你再这样每天趴院里不运动,身体迟早要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