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扶光兑换了隐身道具跟着钻进去,靠近了才发现,这人居然跟陈友谊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也对,陈和平,陈友谊……确实是很登对的名字。不仅登对,还能看出这俩人的父母是很坚定的和平主义者。
「我大侄难得来……」陈和平笑得跟他哥如出一辙,一脸憨厚,想去揽陈光明的肩,却被躲开了,「哎呀。」
「我怎麽这个时间过来,你该问问你自己。」范义康冷冷道。
「问我什麽?」陈和平的语气跟他的憨厚表情一点都不相符,「义康啊,我最近可什麽也没干。」
「你没干?」范义康冷笑,「那我的人在河里捡到的是什麽?」
陈和平一脸的莫名其妙。
「咱们市一千四百多万人口,几乎都变成活死人了。」范义康继续说,跟他平时在大桥营地时的表情完全不同,「你是要刷分,为什麽不冲着它们去?活着的人就剩这麽些了,你非得逮着活人下手吗?」
「末世啊,活着本来就很不容易了,还要被你背刺。」
「没死在病毒手里,结果死在自己人手里,多冤!」
陈和平张嘴,欲言又止地闭嘴,然後又张嘴,「我知道了,他们跟我报告过,不知道哪漂来一女漂子,我没管。你是不是误会了,把她算我头上了?」
纪扶光了然,原来是因为她。但是范义康居然会为了一个刚捡回来两天的女孩寻仇,也是很不可思议了。
「什麽误会,你还装?」范义康还是冷笑,「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真的是……」陈和平瞪大了眼睛,「百口莫辩。」
陈光明也是一脸气哼哼的,「你还百口莫辩上了。」
「怎麽跟你叔说话呢?」陈和平徉怒,又转向范义康,「不是啊,义康。你看,我一直都是想招揽你和我大侄的,咱都说好了我不再杀人你们就考虑入伙,你这麽厉害,我为了10分就放弃你。那不值得啊?没有这麽算帐的啊。」
范陈两人早已见识过陈和平末世刚起时的劣迹,根本不信,范义康道:「咱们走。」
陈和平就有点急了,「你想想我答应你的条件啊!招揽你俩,你手底下那帮老弱病残我也管着,该给他们送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也送——都这样了你还不信?那要怎样你才觉得够?」
「那你解释一下,除了你,谁还会往河里扔人?」临到离开前,范义康最後问道。
……那我怎麽知道,陈和平一口槽堵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他是真不知道河里为什麽会突然出现一女的。这从天而降一口大锅,简直飞来横祸,砸的他哑口无言。
纪扶光都有点想替陈和平喊冤了——她掉河里真的跟陈和平没关系。
范义康只当他无言以对,带着陈光明扭头便走。
「义康啊,你要是这样,那我可没办法了。」陈和平不再阻拦他们,只是跟着他们碎碎念,「你这麽厉害的人,我是真的很想要啊,但你要是铁了心不来我这……」要麽招揽,要麽斩草除根,陈和平清醒得很。
范义康拉开卷帘门便走,根本不搭理他。
「你也知道,我手底下这帮人无组织无纪律的,我也不会训练,平时经常管不住他们。」要是打算多拿点分,去处理了你手底下的人,那自然是管不住的。
「要是他们真干出点什麽事来,那我也没办法。」最终,陈和平摊手,作势拉上卷帘门。
在卷帘门彻底关闭前,范义康回了一句,「你尽管试试。」
也不知对面听见没有。
然後他看了一眼愤怒中的陈光明,道:「算了,咱们走吧。」
俩人便聊着些什麽慢慢走着,往营地的方向。
跟那什麽「陈和平」的对话结束,这俩人聊的就没什麽意义了。纪扶光自然也不再听,以更快的脚程回了营地。
……
快到午饭时间,范义康才带着陈光明回到营地,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纪扶光比他们略早一点,也是这样。
当晚,打法与前夜并无不同。
范义康与陈光明的态度也没有什麽异样,就好像白天什麽都没有发生。
只是纪扶光摸鱼摸得少了一点——今天晚上陈光明不知为何盯她盯得更紧了,还总靠近她,嘴里乱七八糟地说着:「你注意安全。」「这个我来。」「你退後。」之类的话。
她前一天晚上什麽都不打还算合理,今天晚上再装就不合适了,再者总有人盯着——难不成是她前一天摸鱼太过,被范义康发现了吗?
於是她有点烦陈光明。
临到太阳初升,又一栋公寓楼清理乾净。范义康一脸疲惫地打开自己的积分界面,面上的疲惫变成兴奋,「咱们的积分够了!」
疲惫的人们纷纷抬起头来,「什麽?」
「我说!」范义康声音变得更高,「咱们积分够了!一会就换车回去!」
人们便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离纪扶光最近的马红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热泪盈眶,「小花,咱们可以走了!」
「离开这,找个没有活死人的地方。」
纪扶光只想说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当初简讯里说了,是全球散播病毒。
一提到离开,这群人的动作比谁都快,车停在路边,人们就热火朝天地收拾东西。
只是战斗人员都已经挺不住睡了,剩馀的老病残收拾得实在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