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霎时间冷寂,王如春极有眼色的带着人端着东西上前。
“这是西洲进贡来的上好墨狐皮,待冬月,拿来做褥子衣裳都是极暖和的,陛下都是惦记着太後娘娘呢。”
有人给了台阶,太後是个聪明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硬杠,只笑着摸了摸那柔顺的墨狐皮。
“有劳皇帝了,哀家喜欢得紧。”
“天色不早了,朕尚有要事。”
没心思和太後演什麽母子情深,褚曜扭头欲走,见着乔姒还待在原地。
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冷意。
“跟着。”
这话便是要带着乔姒走了。
太後心头一跳,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场景。
乔姒被这麽突兀的点名,心漏跳一拍,知道现在她只能跟着走,便先行礼和太後告别。
一行人就这麽出了永寿宫,算一算,竟是连一刻钟都没到,不像是来找太後,倒像是刻意为她而来。
太後盯着走远的一行人,眼神微闪,琢磨着皇帝的心思。
旁边的柔敏却是几乎快要嫉妒成疯。
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撕碎了,她没想到就这麽一次进宫,竟让这小贱人这般好运气遇上了陛下。
柔敏是家中嫡女,太後对她也是寄予厚望,几乎是所有人都内定她会是新帝的皇後,即便不是,至少也是贵妃。
如今她的夫君,居然被这麽一个小贱人染指,叫她如何甘心,只期盼着那小贱人懂事些,不然定要让她尝尝厉害。
这厢如何,那边乔姒浑然不知。
她跟在褚曜身後,宫女们隔了一段距离,宫道之上只有微弱的脚步声,叫人心惊。
褚曜走得快,大步流星,乔姒不敢多说什麽,只能撑着泛疼的脚踝跟着走。
可日头大,又疼得厉害,不知道哪来的石子咯着她,她脚一歪猛然摔在地上。
二次受伤的脚踝泛着尖锐的剧痛,手掌也擦破了皮,泛着血丝,疼得她眼泛泪花,这次是彻底走不动了。
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人,褚曜转身就瞧着人跌坐在地上,也不说话,像是发愣出神。
他走近,拧紧眉头,“起来。”
乔姒咬紧唇,默不作声的准备起身。
可脚踝处疼得要命,半点力都受不得,起身的动作也被迫中断。
那厢褚曜看着人磨磨蹭蹭不起来,以为她又要如以往一般故技重施。
他扯了扯嘴角,“'怎麽,乔姑娘如此金贵,连路都走不得了?”
男人冷漠嘲讽的话同以往温和的模样形成反差。
不知怎的,原本积聚在心头的惶恐害怕在这一刻汇聚成了怒气。
他来,不就是为了羞辱她吗,现在看着她摔倒丢脸只怕心中畅意得很。
可当初又不能全然怪她,有本事怪乔仲海那个老家夥啊!
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取消婚约的,再说了当初他自己不还答应了吗,凭什麽又要怪她。
当初什麽柔情蜜意,现在就成了这样,男人果然就不是好东西!
反正现在她什麽退路都没了,得罪了太後郡主,还有乔家虎视眈眈,怎麽着都是一条死路。
乔姒越想越生气,恨不能怒怼回去,可怒气在瞧见男人漆黑冷漠的眼神时倏尔偃旗息鼓。
他如今不是当初的褚曜,她也并非他的未婚妻。
乔姒死死咬住腮肉,手撑在地上,踉踉跄跄的模样。
瞧着她这副可怜沉默样子,褚曜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的郁气越发烦躁。
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攻击性。
“照你这般走,是准备在此处赖到天黑不成?”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