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着这侍卫久久不说话,乔姒以为他也不知,叹了口气没再为难。
“罢了,你下去吧。”
习武之人,夜里和白天并没有多大分别。
他清楚的看到乔姒面上略显失落的神情。
原本沉闷的思绪散去些许,他神思微动,刻意压低声音,显得沙哑粗粝。
“你想知道,为何不亲自去见陛下?”
按理说,一个侍卫说这话已算得上是冒昧,可乔姒并没有因此责怪,只是轻抿着唇,神色落寞。
“或许陛下并不想见我。”
她摇了摇头,自嘲道:“或许在你们陛下眼中,我就是个谎话连篇的骗子,不是或许,应该就是。”
乔姒说着深吸一口气,像是不愿再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人。
“时候不早了,你快走吧,若是被人看见,只怕管事要以为你在偷懒那就遭了。”
她说罢就往前走,不远处就是光亮的屋子,只是馀光瞥见身後的人还跟着,她有些无奈。
“不过几步路,你不必跟着,在这宫中又不会有什麽豺狼——”
话头在瞧清楚眼前人时骤然截止,她几近失声。
“陛下?!”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乔姒敛下眸子,却又控制不住的想到白日的事情,耳根骤然染上粉意。
她控制着自己行礼问安,却在弯腰时被人拉了起来。
褚曜逼近些许,看着她因着紧张颤动不止的乌睫。
“既是觉得自己骗人,又为何不来解释?”
乔姒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她惊讶的看了一眼他,又低下头,声音有些沉闷。
“陛下不是早就认定了吗,妾身说再多又有什麽用?”
乔姒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褚曜这人,认定了一件事便再难更改,尤其是发现自己被骗,何等奇耻大辱,又怎会轻易听人辩驳。
褚曜闻言一默,被这话堵得一哽,他出声道:“朕且问你,你。。。可曾。。。”
他欲言又止,後头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口,毕竟一个男人,说这话似乎过于小家子气,显得自己未免也太上赶着了。
他轻咳一声,调整话头,声音与这夜风一般透着冷意。
“那当初接近朕,从始至终都是假意,都是被乔仲海逼的?”
连一丝真情都没有吗?
乔姒瞳孔微缩,惊讶的连表情都未曾收敛。
“陛下,陛下怎会。。。”
褚曜直视着她双眼,“别再骗朕,朕能查得到这一点,自然也能知道你说的是真话是假话,乔姒,你只有一次回答的机会。”
真话,还是假话,由她自己定夺。
乔姒咬着唇,望着他的眉轻皱着,似乎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乔姒没回答,褚曜便也不催,夜风中,两人相对而立,难言的寂静在蔓延。
褚曜心中像是被无数蚂蚁啃咬,他眼底划过讽意,忍不住的出声。
“怎麽,就这麽难回答——”
“是。”
在他出声的一刹那,乔姒正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