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们眼底带着怜悯之色,毕竟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就这麽进了窑子,能有什麽好下场。
可怜悯归怜悯,手下的动作却未有一刻迟疑,毕竟做奴才的,不就是这样,命贱啊。
谁叫她们没投个好胎呢。
等镇国公夫人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满地的狼藉,可她心头只有对自家女儿的心疼。
“你啊,折腾她们有什麽用,白白气着自己。”
蒋氏无奈的叹口气,可从心底也觉得自家姑娘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谁曾想陛下如此震怒,竟连镇国公的面子都不给,如此,当真是恼恨。
看着靠山来了,柔敏一改方才的嚣张狠毒,红着眼一把扑进了蒋氏了怀中。
“阿娘,阿娘,怎麽办,难道我真的要去那尼姑庵当一辈子的老女人吗?”
想到陛下的处罚,柔敏只觉得天都快塌了,恨不能哭个尽兴。
她深知此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只是撒娇般的诉说着自己的害怕和委屈。
蒋氏本就疼爱柔敏,如今听着往日嚣张的人这般害怕,只觉得心都碎了。
可是一想到老爷与她说的话,她一时间面露难色。
“阿敏,你只是做做面子罢了,到时候风波平息,娘就派人接你好不好,如今陛下正盯着你父亲,这事只怕没那麽好弄。”
柔敏一听瞬间就急了,方才的乖巧温顺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恨意。
“之前都可以,为什麽这次不可以,是不是金氏那个贱妇说了什麽!”
金氏是镇国公的妾室,很是受宠,早年间自从金氏的女儿顶替了柔敏的过错而嫁给鳏夫後,镇国公就更心疼这个妾室了。
是以听到自己不能免于刑罚後,柔敏瞬间就想到了是不是金氏在阿爹耳边说了什麽。
可她很快冷静下来,想了想同蒋氏商量着主意。
“反正陛下又不会亲自看着,到时候从府中那几个选个顶替我不就是了。”
蒋氏闻言有些犹豫。
“可你阿爹那里只怕是难。”
柔敏却不以为然,“左右阿爹只有我这一个嫡女,不会真的生气的。”
想到这,柔敏忍不住埋怨起了蒋氏。
“若不是母亲抓不住父亲的心,何至于被那女人牵着鼻子走,若我倒下了,届时入宫难不成要从那几个小蹄子里面选?”
到那时她们母女才真正的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蒋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咬了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看到母亲点头,柔敏这才破涕为笑,一把抱住了她,暗地中眼底闪烁着得意与不甘心。
乔姒,咱们走着瞧,迟早有一天,她要让乔姒跪在地上,如她今时今日这般狼狈。
就这样,立秋那日,"柔敏郡主"坐着一顶轿子匆匆去了紫台山的尼姑庵里头,对外只宣称是去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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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如春发现,自从那日太後寿宴,陛下好似无形中变了,说不出是什麽改变,只觉得没有往日那般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今日朝上对着犯错的朝臣也不像往常一般将人劈头盖脸说个狗血淋头,亦或者直接将人贬官,反而是不轻不重的说了两句就放过了。
就连那犯了事的臣子都有些惊讶,不过不是喜,而是惶恐,生怕陛下下一刻就是发令直接将他拖下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