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与他在一处,可她的那颗心,他从来都握不住,褚曜忽觉无力,只觉得浑身的那口气就这麽散了。
郎君眸中情绪晦暗不明,那是乔姒从未瞧过的模样。
她眼神有些茫然,不明白为何这件事就和信任挂上了鈎。
褚曜收回了手,徒留乔姒一人坐在原地有些怔愣。
後半截路程谁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受到褚曜的影响,乔姒微垂着头,沉思着哪一步没有走对。
而褚曜不时擡头,看到的都是乔姒低着头的模样,像是接受又像是默认。
他脸色越发阴沉,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气氛再度冰冷。
“吁——”
马车骤然急停,乔姒在想其他的事情来不及稳住身形,坐得又靠近车门,于是身子肉眼可见的朝着外头倾斜。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伸出手,褚曜见状立马将人拉了回来,不知是不是力气太大,乔姒没能摔出去,反而是扑进了他怀中。
将他一把按在马车壁上,唇瓣就这麽硬生生的撞了上去。
坚硬的齿瞬间撞破了柔软的唇角,铁锈腥甜的味道在彼此嘴中蔓延。
乔姒吃痛,慌乱直起身子,低头瞧见的就是褚曜破损的唇角。
郎君冷峻的五官深邃浓烈,狭长的眸子布满阴鹜,眼尾轻扬,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偏偏唇瓣那处地方受了伤。
居高临下而看,不像是拒人千里,反倒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乔姒咽了咽干涩的嗓,强迫自己收回眼神,忙不叠的就从他身上起来坐在了一旁,装作什麽都没发生似的朝着外头问了一句。
“发生什麽事了?”
救了人受了伤没得到一句好话,反而被人像是嫌弃的远离,褚曜原本沉闷的心情越发烦躁。
“阿姒,是我。”
外头倏尔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
乔姒瞬间感觉如芒在背,她心头一跳,感觉心跳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但她只是稳着声音问道:“你?你又是何人。”
贺青闻言苦笑一声,望着被侍卫团团围住的马车,眼中闪过痛苦之色。
“阿姒,我知我是个混账,无论如何,都是我失约负了你,如今我来找你只是想说几句话,你不必害怕。”
这话,是连装傻都不能装了。
褚曜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挖苦,活像是深闺怨妇。
“朕的乔婕妤,还真是受人欢迎,嫁作人妇也还有苍蝇臭虫惦记着。”
乔姒没回他的话,只是硬着头皮对着外头的贺青道:“贺郎君,如今你我再无瓜葛,若是有些话,不妨憋在心中,对你对我都好。”
若是叫褚曜听见不知道还能出什麽岔子来。
可偏偏贺青不知道这些,只以为乔姒是被他伤透了,铁了心要和他恩断义绝。
他捏紧手,神色痛苦的看着马车。
“阿姒,你当真要对我如此残忍,可我并不想要那门婚事,那都是陛下和父亲逼我的!你放心,我心中从来都只有——”
“够了!”
乔姒只觉得身後那道视线都快能杀人了,她连忙阻止了贺青的话。
可已经来不及了,褚曜径直毫无顾忌的掀开帘幕。